他盯着我,眼神由木讷逐渐变得凌厉。嘴角轻微上扬,挑衅的神情让我极其不舒服。
我定睛再看,初子辰若无其事的站在队里和康康嬉笑低语。
“小越,一会学生们就放学了,咱们回去吧。”
“不!”我抢过蒋烨的墨镜,帅气戴上,“我们还得再去一趟初子辰家。”
蒋烨埋怨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他是纸人,直接一把火烧掉,不就行了,辛苦乱跑干嘛?”
我不爽的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想,纸人点睛在民间称开眼。开了眼的纸人就有了人的精神气,会被认为是没有魂魄的人。但凡被恶鬼附身,纸人是烧不着的,他们会和人一样留在阳世。”
“捞阴门的忌讳冗杂繁多,就是为了避免这类事情发生,祸从天降,强行驱魂反而会反噬点睛人。”
太阳西沉,踏着黑夜,黑蓝色的天空朦朦胧胧,披着微凉的风。
筒子楼的光亮依次亮起,人声嘈杂,烟火气充盈着整幢楼,炒菜的油烟味呛鼻难闻。
逾白望着满楼灯火通明,“原来能住这么多人,”
楼梯间的感应灯忽明忽暗,瓦数不够亮,灯光照着,勉强能看见眼前的东西。
初子辰家门口,从门上的天窗看不到任何光亮。
我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屋里的动静,“屋里没人吗?他们应该早回来了呀!”
逾白拐动蒋烨,“去敲门!里面有人。”
蒋烨烦怒得翻白眼,不情愿敲响门,老式铁门,敲响发出闷闷的轰隆声,“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你确定屋里有人?”
话音刚落,门轴发出刺耳的机械声,半掩着门门缝里露出半张苦白的人脸。
黑眸中没有一丝光,空洞且没有情绪,像两个不见底的黑洞,眼底黢黑,眼皮疲惫的强支着。
脸色苍白朱唇没有血色,两颊深深陷进,嘴角微微蠕动,呼吸急促轻微,声音幽怨,“你们找谁?”
女人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吓的蒋烨原地起跳,浑身炸毛,“鬼啊!”
我推开蒋烨,和女人亲切的打招呼,目光试探房间里看,“您好,我是北城中学的老师,请问是初子辰家吗?”
她怀疑的打量我们三人,“老师?”看着蒋烨红似火焰的秀发,难免产生疑虑,“他们是我朋友,不是老师。”
“您有什么事吗?”
“我刚在附近有事,想起初子辰同学家在附近,过来家访。”
女人推开门,邀请我进去。
蒋烨在身后跟逾白说悄悄话,“我发现阿越说假话脸不红心不跳。”
逾白不理他,跟在我身后。
筒子楼的户型大都一样,格局不大。一家三口都有些拥挤。
房间很乱,没开灯,蒋烨进门还被门口杂乱无章的鞋绊了下。
沙发上随意堆放着衣服,茶几上还有没收拾的碗筷,隔夜的饭菜。
女人突然打开灯,眼睛猛地被灯光晃了下,她慌乱的抱起沙发堆挤的衣服,往紧闭着门的卧室走,在门里停顿了几秒将衣服.抱进隔壁关着门的房间。
她整理好衣服,摸了摸凌乱的发丝,青丝藏不住花白的头发,“各忙位随便坐、工作太忙了,家里有点乱让,老师看笑话了。”
我随意坐下,蒋烨和逾白讲究得给自己的屁股拾掇出个空隙,“我给各位倒杯水”
我环视房间,晾衣架上挂着女式外套。
沙发上搭着件快递工作服,工作证一半露在外面。
门口摆放的鞋也全是女款和儿童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