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直娘贼!什么河北河北玉麒麟?不过如此。还想取洒家的性命,洒家先将这撮鸟的狗头砸扁再说!”
鲁智深虽不知那驾马车的来头,可到底也看出来正是自己的援手,何况卢俊义既然已经倒下,此时不要他老命更待何时?
“好汉爷饶命!”
“鲁兄弟且慢!”
可就在他一边狂笑着,禅杖也一边挥舞起来的时候,远处已跪在地上的燕青,还有近处的王进,几乎同时出声。
燕青几乎是在哀嚎,而王进则是厉声制止。
“当”!
甚至王进不等他的禅杖挥下,他自己手中的长枪已死死将那禅杖给抵住。
“王教头,你这是何意?”鲁智深有些愠怒。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快救火,救火啊!”
恰在这时,紫云客店内外很多地方也烧了起来,掌柜的和店小二正在嘶声呼号着。
这是他们的家业,是他们得以安身立命的所在,真要被烧了那以后可如何是好?
“不想看着你们大官人死就去帮着救火!”
西军锐卒中也不知哪个忽然对着一众早已停手且傻愣在那儿的众庄客们厉吼一声。
庄客们好多反应过来,慌忙颤巍巍扔下兵器跳下马,就去帮着打水扑火。
而有些人则实在担心卢员外的安危,滚下马后一边冲着王进还有鲁智深不断叩头,一边口中哀告连连。
“王教头,你没看见三儿都被这玉麒麟打成什么样吗?真若被打出个好歹,他那条右臂可就算废了!”
鲁智深对王进的举动大是不满,冲着他怒吼着,又道:
“还有你看看那客栈,能不能保得住都是问题,今天若不是他突然倒下,咱们,可一定会比他们下场更惨!”
他怒瞪着双目,宛如怒目金刚!
“兄弟,这卢员外当真杀不得。”王进一边手上加着力气顶着鲁智深那势大力沉的禅杖,一边咬牙说道:
“他不仅是河北地界响当当的豪杰人物,同时还是周老爷子的大徒弟!说白了,跟咱是一路人!”
“周老头又怎样!”鲁智深更怒。
“他是咱们老相公的师弟,老相公就只有这么一个师弟!”王进几乎是怒吼着脱口而出。
“啊!”
鲁智深一听,霎时愣住了。
手上的力气也一下子消散掉七八分,王进感觉到了,便趁机猛地一转枪头,反而将鲁智深那禅杖给死死压在一旁地上。
“兄弟,你听我一句劝,这人,我们真的不能杀!”王进口气又略微转温,苦口婆心对鲁智深劝说道。
“大师!好汉爷!可千万不要伤我们家大官人啊!不论什么条件小人们都会依从的,且小人可代大官人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来相扰你们,以后绝不敢再来啊!”
那边燕青也在叩头如捣蒜,一会的功夫,额头竟然都叩出血了,端的是声泪俱下,哀告连连。
“你算个什么鸟东西!呸!”鲁智深则一下子又想起了这小后生一上来就冤枉自己的画面,愤怒的转头就冲他啐了一口。
“小人虽只是卢员外手下养的一个小厮,可在江湖上也算有些名头,小人一定说话算数的啊!”
燕青直起身,跪在那儿,一边泪眼朦胧地看着王进和鲁智深,一边又无比焦急又关切的不住瞧着卢俊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