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晦没想到许平动作那么快:“在什么地方?”
“就在前面御街樊楼的对面,之前的宝玉楼。”许平指了指御街方向。
张如晦心中不由一惊!
那地方租金可不便宜。
最主要,宝玉楼之前的事他也早听说了。
作为皇城司最高负责人,专以刺探城内各类情报为职,金万福和王宜年那点事哪里能逃过他的耳目。
当即皱眉道:
“那个地方之前的事,你知道吗?”
“金万福和苍龙义社的事吗?我知道。”许平道:“现在金掌柜每日就和我在一起。”
“哦?”张如晦更奇了:“金掌柜每天和你一起,却是为何?”
许平简单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并说明了自己很看重金万福这个朋友,唯独自己打算要将宝玉楼整体盘下来并没有说。
毕竟眼前这是自己客户,将这个计划说出来还是多有不便。
“恩。”张如晦沉吟一下:“兄弟的眼光想来是不错的,金万福一直在汴梁城中口碑还不错,要不是因为他侄女的事也不会跟王宜年结下梁子。”
许平见他对不少隐情都知道,有些奇道:“张大哥对这些事情了解很透彻啊?”
“我也是听人传言。”张如晦笑笑道:“毕竟是在汴梁城混,各方面的朋友还是有一些的。”
许平便不由打听道:“那张大哥可知这王宜年的来历?听说此人年方二十多岁,这么年轻做到这么大行会的四大头目,没点背景只怕很难吧?”
他是想从张如晦嘴里打听点消息,因为连续几天来,他越想越觉得金万福栽那个大跟头肯定跟王宜年大有关系。
而且自己租下了宝玉楼,难保王宜年不会因为之前的事来找麻烦。
多了解一些对自己有好处。
张如晦却眉眼一跳,没想到许平的观感那么敏锐。
他说的没错,王宜年何止有背景,那来头还不小。
当朝太师蔡京的妻子王氏,正是他的亲姑母!
而且王氏的娘家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平素蔡京夫妇对他极是宠爱。
再加上这小子很会来事,每年都能给蔡京搜罗大批的金珠珍宝,由此更得蔡京信赖扶持。
不然哪里能短短几年爬升如此之快?
虽然苍龙义社只是一个民间行会,可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早已与朝中政要甚至各地方官僚体系形成盘根错节的幕后关联。
尾大不掉,牵一发而动全身。
到这种时候,就连朝廷想动他们也得顾虑再三了。
为了区区一个金万福,朝廷怎么可能费尽力气去除掉势力庞大的苍龙义社?
而且由此可能导致的连锁反应,也许是朝廷承担不起的。
至于金万福被坑害的家财荡尽一事,皇城司已经有些证据表明,背后主谋,正是蔡京!
想到这里,他不禁更加为许平接下来的生意甚至人身安全担心,便含糊道:
“老哥我也只是偶尔听人讲起,他们这些头目的底细,想来应该算是苍龙义社高层的机密吧?这种消息自然不是我们一般人能够得知的。
不过兄弟你租下宝玉楼,可一定多点小心在意,苍龙义社势力极大,即使不在明面上找你麻烦,难保他们不会暗地里害你甚至采取一些极端手段。”
许平当然知道他说的极端手段是什么。
当即点点头,却正色道:
“多谢老哥提醒,这些我也想过。但我认为既然是做生意,难免会经历一些风险,如果一个潜在的王宜年都出于害怕而畏首畏尾的话,那我干脆不要在汴梁城经营了!”
见他说的磊落无畏,张如晦不禁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既如此说,老哥我便放心了,我适才只是出于提醒,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安心搞好你的买卖。
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苍龙义社势力再大,也不敢过于放肆。”
两人闲谈一阵便分手。
看着许平远去的背影,张如晦唤过一名手下,脸色却有些阴沉:
“王虎,这几日你负责去盯着王宜年,如果他对许平那边有什么动作的话,记得随时禀报我!”
“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