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日一般,在熄了烛火以后,估摸着时间,宋允安静的趴在桌上,耳尖轻动,察探着木床处的动静。
自打从柳州来到了冀州,她便发现自己的五感变得分外的灵敏。对于身体的这一系列变化,她皆归结于慕容止给她喂下的那个让她怎么也察探不出的毒药。
虽然不知为何这毒药的副作用如此奇怪,但她只是疑惑了几天,就将它抛到了脑后。
睁着眼睛,透过浓厚的夜色,她等待了许久,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才轻手轻脚的挪动到了床边。
木床之上,男子的呼吸已然平稳,如画的面容落入宋允的瞳孔中,让她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心中便生出了几分的忐忑和羞涩。
不过……
这样的事情,她也干上许多回了。俗话说的好,一回生两回熟,她这般干,并非是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只不过是想睡个好觉罢了。
这本就不大的屋子,只有一张床,如今又天寒地冻的,即使是屋里头燃上了买来的劣质煤炭,可为了能撑过这个冬日,煤炭每天的用量都有定数。
因而,到了后半夜,待煤炭燃尽,屋子里便会迅速的冷下来。
不偷摸着上床,就这般直挺挺的坐在凳子上,这还不得要了她的老命。
想到这,给自己做了好一番的心理建设,宋允轻抿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在夜色中直勾勾的盯着被褥之下,微微隆起的幅度。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麻溜的脱下了鞋,她蹑手蹑脚的上了床,朝角落里挤了过去,全程无声无响,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掀开了被褥的一角,慢悠悠的窜了进去,因着被褥里头已经染上了慕容止身上的温度,所以,在刚一进被褥的时候,宋允就感受到了暖融融的气息。
眼睛微眯,舒舒服服的给自己换了个姿势,宋允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不消片刻,在一片平稳的呼吸声中,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胳膊的肌肤处倏地传来了一阵柔软,慕容止呼吸一乱,眼眸微睁,抓住了在自己胳膊旁肆意乱动的脚踝,慕容止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目光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
被褥里同他挤在一块的少女仿若猫儿一般的蜷缩在角落里,他青丝垂顺在身侧,用手肘半撑着自己的身子,于黑暗中坐了起来。
时间在缓缓的流逝着,沉默了许久,他心下轻叹,用被子将身旁的少女包裹严实,他顺势而躺下,伴着微弱的月色,重新阖上了双眼。
……
第二日一早,向往常一般的点睁开了眼睛,宋允蹑手蹑脚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套上了搁在了木床下的靴子,宋允瞅了还在沉睡中的慕容止一眼,心下微松,转身径直离开了屋子。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再为慕容止准备好了洗漱用的东西后,她便去了地窖,打算拿点大白菜。
在冀州的冬日,挨家挨户都会在地窖里屯上许多的大白菜,大白菜便宜且产量大,又容易储存,因而这回她能从冀州黑市中买到最多的,便是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