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微动,方文翰盯着柳常人,目光讳莫如深,他沉默了许久,方才道:“阿素果真和岳父如此说?”
“大人,这其中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柳常人面色坦然,似是真的不明白方文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事,我只是没想到,阿素真的将此事跟岳父说了。”拾起茶杯轻抿,方文翰盯着茶水,半晌后,才道:“岳父于此事,是何想法?真愿意将倾数的家产全数奉上?”
“若是能助大人,尽数奉上又有何难,也不过是一些身外之物罢了。”柳常人伸手将代表着柳家家主的令牌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了方文翰:“大人,我们都是一家人。自是一家人,便也不说两家话,你应该知道这令牌代表的意义,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夫妻本是同林鸟,既然一方受难,另一方自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顿了一下,柳常人缓了缓,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过往,泪水顿时浮上了眼眶:“我与素素她娘青梅竹马,她娘身体不好,在生下她没多久后便香消玉殒,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素素带大,什么都会给她最好的。以往的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到了现在,难不成我还会看着女儿过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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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
“好了,大人不用多说,我都明白的。”抹了一把泪,柳常人是真的想到了柳如素她娘,登时伤心的不能自己,他很想打死方文翰,但理智让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只能一边说胡话,一边将自己的悲伤情绪压下去。
“虽然我柳常人只是一区区商人,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也知道,就废太子这件事,要是上头怪罪下来,你和素素定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吸溜了一下鼻子,柳常人继续说道:“不就是钱吗,我有的是钱。大人,去打点上头该花的钱不能省,我也不知我柳家的全数家产够不够大人打点,这样吧,这令牌你拿着,剩下的地契文书我全数整理好后,再让人拿来给大人。”
“这如何使得?”嘴角轻扯,见柳常人直直将手中的令牌塞到自己的手中,方文翰面色微僵,看着手中发着微微冷气的玄铁令牌,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了起来。
这令牌……
是真的。
这老狐狸,真的就这么将令牌给了他?
暗自思索着,方文翰看着手中的玄铁令牌,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既是岳父的心意,那小婿便收下了。”
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点什么,方文翰又道:“岳父,阿素此时应该在后院里,她这段时间时常念叨着你,还说给你做了白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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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知州府发生了这样的事后,连带着府中的仆从都被打杀了不少,只留下了零星几个。
他便是那零星几个之一。
方文翰如今用得上他,自然会留他一命。可日后,会发生什么,谁又能说得准?
他是一个惜命的人,所做的一切皆不过是为了活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