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与预期截然相反的答案,沈清弦瞬间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李良会说出这个“不”字。
毕竟在她心里,她一直认为李良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本质其实是个很有担当的好男人。
否则在山月楼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沈世安。
所以......
“为什么,是怕得罪韩宗尹么?”
怔怔看着李良,沈清弦的声音并不失望,只是有些疑惑。
她觉得李良应该只是单纯的不想惹麻烦罢了。
不过......
“有魏明海,我岂会怕他一个州牧?”
李良摇了摇头:“我不过是不想被人利用了而已。”
“利用?”
沈清弦更加疑惑:“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周孝给闵仕下跪时说的话么?”李良喝了口茶。
“记得啊。”
沈清弦回忆道:“周大人说闵仕仗义行仁,还说他这一跪是为了定兴县的百姓,还有那些被韩家害死的幼童......”
“谁告诉你那些幼童已经死了?”李良突然打断。
“是周大人说的啊。”
“周孝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
眼睛蓦然瞪大,沈清弦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她本身就很聪明,如今经过这一提醒,自然瞬间就明白了李良的意思。
周孝一开始说的是失踪了十七个幼童。
可既然是失踪,那就应当是生死未卜才对......
“或许周大人只是推测那些幼童已经死了,而当时心情激动,不小心说错了而已。”
“行,那就姑且当他是说错了。”
李良一边倒茶,一边继续分析:“可这桩案子还是太蹊跷了。”
“据周孝所说,韩宗尹和韩宏展的父亲是在一个月前突发恶疾的。”
“即便韩家真的听信了什么邪方,想要用幼童来治病,那为什么偏偏这几天才动手?”
“并且一下子抓了这么孩童,还在一个县里抓......”
“要知道云州又不止定兴这一个县,他们就这么无法无天,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可能......可能是因为韩宏展在定兴县,如此容易得手吧。”
沈清弦打从心底不愿相信这是周孝“自导自演”的骗局,犹豫着给出解释:“至于为什么一下子抓了这么多,或许是因为这样案子更容易蒙混过去。”
“比如妖怪、亦或是山贼什么的......”
“行,你说的倒也讲得通。”
李良点点头,正欲再说什么。
不过下一秒,房门却是突然被人敲响了。
“小弟,人我找来了。”
李仁闪身进屋,身后还跟着一个表情无比紧张的男人。
“是从几条街外的一家茶楼找来的,他是茶楼的掌柜,消息应当灵通。”
在沈清弦惊讶的目光中,李仁带着男人走到茶桌边,压低声音说道:“我一路上都很小心,应当没人发现。”
“嗯。”
李良微微颔首,抬眼看向满头是汗的男人:“你不必紧张,我就问你几件事,你如实回答就行。”
“啊、是是是!”
男人应该是已经从李仁口中得知了李良的身份,忙不迭连连点头。
然后他便听李良淡淡问道:“听说你们定兴县最近失踪了不少幼童?”
“确、确有此事......”
“坊间以为此案是谁做的?”
“这......”
“说!”
“啊!是、是韩家!大、大家都说是韩家要用小孩儿的心给韩老爷治病!”
“哦......那第一个幼童是在什么时候失踪的?”
“好像是......三天前。”
“......”
没有继续提问,李良突然扭头看向沈清弦,笑着问道:“巧么?”
“啊?怎么了?”沈清弦没反应过来。
“三天啊。”
李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窗外的明月。
“咱们也是三天前出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