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在哪里了?重不重?”
“他现在在哪?我要去找他!”
“爹,你快说!你快说啊!”
“他没事......”
沈世安强行挤出一丝笑,轻轻摇了摇头:“他是武人,伤的又不重,你放心便是。”
“......”
听到李良伤的不重,沈清弦心中紧绷的弦终于稍稍松开一点。
而沈世安也在此时接着说道:
“至于其它的,你便不要再问了。”
“山月楼发生的事......爹不能告诉你。”
“你只要记得,这次是李良救了爹,救了咱们沈家......”
窗外风雨如晦,院中老槐树的叶子被吹落满地。
眼睛蓦然瞪大,沈清弦一瞬间愣住了。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能从沈世安的反应猜出李良为了完成诺言必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感动、担忧、感激......一时间,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涌上心头。
转头看向窗外的倾盆大雨,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沈清弦忽的想起了一个多月前似曾相识的一幕。
当时李良半夜三更冒雨溜进沈府,找到自己,想让自己帮一个忙。
虽然明知这个忙不该帮,但自己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一时心软答应了他。
然后李良便说有朝一日定会报答自己。
没曾想......
“爹。”
泪水划过带着笑意的眼角,沈清弦抹了抹眼泪,轻声问道:“李良此刻在哪......我不去找他,只是想知道。”
“他......”
沈世安稍一停顿,眼底闪过一丝艰涩。
既然人已经醒了,便应该已被送去山月楼了吧。
也不知能否挺过今晚......
......
......
山月楼,一处临湖的侧殿。
屋中烛火不算明亮,门外窗外皆守有禁军把守,就连李良身后都站着俩锦衣侍卫,跟俩石雕一样一动不动。
很好,自己能逃掉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
粗略估算了一下,李良翻了个白眼,又低头看了看伤口。
包扎的绢帛被雨打湿了一点,疼痛感依旧很强烈,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不得不说,白三那一刀的分寸拿捏的确实可以。
既没要了自己的命,又伤的极重。
幸好自己是武人,再加上张玥儿估计给自己用了最顶级的伤药,自己这才能这么快醒过来。
如果是在前世,这种伤怎么着也得在ICU躺三天......
视线从伤口处挪开,又一次打量了一番屋中陈设。
一张茶桌,几把椅子,角落里摆着一只鎏金香炉。
炉中燃着的沉香坠下一截,溅起淡淡香灰,证明时间又过了十分钟。
不是,张景鸿怎么还不来?
心里嘟囔一句,李良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这就好比是一场很重要的面试。
随着距离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人的情绪也会从紧张变得烦躁。
颇有一种“早死早超生”的感觉。
李良现在就是这样。
管他张景鸿怎么想呢,赶紧审完拉倒。
是死是活听天由命,爱咋咋滴!
越想,李良心里便越发“释然”,甚至想翘个二郎腿。
不过还没等他把腿抬起来呢,房门便突然被推开了。
“唰唰唰!”
屋里屋外所有的禁军和锦衣侍卫立刻单膝跪地,李良也稍慢于众人跪下,低头说道:
“小人李良,见过陛下,见过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