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

龙炎京华皇宫深处。

养心殿。

深处。

“啊啊啊啊啊……”

“疼死朕了，疼死朕了……”

“圣上，圣上……快点，仙丹来了，仙丹来了！”

许久不见的谢天尧，这个时候，疼得已经浑身扭曲。周总管在旁边满头大汗伺候着。

“滚！”

“给朕滚！”

谢天尧看着那黑色的仙丹，怒喝一声，狠狠用手将那颗丹药给打掉，他忍着痛，眼神阴鸷地等着周总管，低吼道：“这仙丹，是来害朕的，是来害朕的，对不对？”

周总管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拜地上：“圣上，圣上，老奴老奴……”

谢天尧又哀嚎一阵，他的脸色在这个过程中，一会儿惨白到让人头皮发麻，一会儿黑到，似乎随时都能逝去一般，一会儿又面红耳赤，一会儿又铁青无比……

整个养心殿的内殿，这个时候只有周总管一个人。这种情况，他不敢去叫太医，不敢跟任何人说……

这是谢天尧的命令。

他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大限将至，大限将至……

圣上的身体，已经近乎油尽灯枯。整个天下，都在看着这里。

但此时……

谢天尧，对于继承人的选择，还在持续的犹豫之中。

太子谢方，还是三皇子谢灵？

人似乎总是这样。

若自己身体还可以持续几年的话，反而愈发不会纠结这些，但这个时候，事关着整个天下将会如何，他怎能不慎重？

许久之后。

剧烈的疼痛，这才停歇下来。

谢天尧刚才扭曲的脸色，重新恢复了沉着冷静。

周总管，在旁边喜极而泣。

又一次……

又一次挺过去了！

这些年来，他目睹了这种情况，已经数不胜数。

他赶紧给谢天尧，泡了一杯茶。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老天爷，不收朕啊，不收朕啊，又让朕挺过来了！”

谢天尧哈哈大笑，口气中，深藏着一股自嘲，不等周总管说什么吉祥话，他便冷冷看来：“老周啊，你说老天爷，还能给朕多少时间，多少时间，来收拾龙炎这烂摊子？”

周总管冷汗涔涔，不敢说话。

谢天尧淡淡道：“当时在凉州，刘知州曾给朕一个建议，领地互换……”

“什么？”

周总管浑身一震，满眼震惊。但一想，这个想法，也只有刘知州这种人，敢提出来的了。

谢天尧自嘲笑：“说实话，朕不敢，朕是真不敢……”

“朕担心，这个昭告一发，全天下，都将大乱。”

周总管沉思一会儿，终于开口道：“圣上在，天下便不会乱。”

谢天尧哈哈大笑，长身而起，淡然道：“你也说了，朕若在……”

“朕若是不在了呢？”

他继续道：“谢老二死了……清儿也死了……”

“朕还在，又有什么意思呢？”

“圣上……”

谢天尧摆摆手：“刘知州，那边如何？”

周总管笑了一下：“还在凉山闹腾。”

谢天尧冷冷一笑：“南蛮之地，未开教化，有什么折腾的？”

之后，他脸上浮现一丝柔情之色：“婵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