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尧眉头一皱:“滚下去,朕听你三句话,便会少活几个月!你不就是想用一个王位,换那陈平之女一条命吗?看朕心情!但朕得先跟你说好,罪臣之女,无法收入房中,你刘知州的婚事,朕自有安排!”
“滚!”
刘铮这才拉起自己的老爹,连滚带爬,离开这养心殿。出了宫门,周总管才苦着脸:“哎呦喂,我的刘知州啊,您可吓死咱家了。这圣上的逆鳞,您也敢摸呀!”
刘铮赶紧笑着递上红包:“周总管,您怎知,圣上想听的,不是这些呢?”
周总管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还别说,圣上很少笑得如此爽朗了。”
“但您,也得悠着点啊,圣上最近的身体……”
刘铮一拱手,表示明白。
从这行宫走出来,刘铮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部都是冷汗。他知道,刚才若是揣摩错了这身上的心意,怕这个时候已经人头落地。古人常说,伴君如伴虎,果真诚不我欺啊!
还好。
他今日算是逃过一劫。
“儿啊,老爹那几个头,磕得怎么样?像不像回事儿?这圣上啊,看来就吃这一套!不然今日咱爷俩,可就死定了!”
刘大豪得意洋洋,擦着额头上的血。
刘铮一脸黑线,只能苦笑点头,各种道谢。
……
养心殿,再次恢复了安静。
谢天尧,看着离开的二人,似乎那背影,还没离去。
旋即,他才哈哈大笑:“很有趣的一个小子,不枉朕来凉州一趟。”
养心殿,无人应答。
谢天尧淡淡说道:“若朕再有十年时光,那该多好……”
“朕是真的羡慕,这刘大豪,有这么一个好儿子啊!”
“为什么不是朕的?”
“为什么?”
……
翌日。
老皇帝谢天尧,便下令,公开处决国贼陈平。凉州百姓一听,纷纷涌上街头,等那囚车缓缓从监牢出来之后,各种烂菜叶子臭鸡蛋,各种谩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
骨瘦如柴的陈平,呆呆被拷在囚车中。
他这几天,是生不如死,确切地说,是想死都不能死。几次他想自杀,咬舌自尽,为的就是不想在自己统治了十几年的领地百姓,看到如此的自己。
然而……
监察司对付他的办法,简直多得很。
各种奇怪的药,便可让他失去咬舌自尽的能力。
“烧死他!”
“车裂!”
“国贼陈平,罪该万死!”
“不能饶了他!”
刚出门,民众的情绪便开始极度亢奋,整个城市,都响起他们喧嚣的声音。前方已经统计过来,此次瘟疫横行,丧命者,超过四万!
灾难!
这绝对是凉州史上的,最大灾难。
重要的是,这不仅仅是天灾,其中还有人祸。
而造成这人祸的,竟然是凉州的刺史,陈平大人。
谁能忍?
陈平,刘常,以及一些涉事人员,和他的几百人口的九族,就这样被拉着,被拉到这凉州的菜市场。当看到那威风凛凛,穿着一身仙鹤补服的刘大豪,以及那负责这次处斩的当朝刑部尚书韦康,还有那龙驾中,垂着的黄色帘子……
这一切……
显得都是那般不真实。
“狗贼刘大豪,区区商贾,竟登大雅之堂,可笑可笑!龙炎官制,宛如儿戏!”
他疯了一样狂笑出来。
“闭嘴!”
旁边负责押解的狱卒,一刀柄磕了过去,陈平当即头破血流,但他依然吼着:“龙炎休矣,龙炎休矣!”
“放肆!”
“大胆!”
旁人登时色变。
圣上可在现场,如此胡言乱语?
然陈平已然要被诛九族,反正都是一死,没有再严重的情况了,继续疯狂叫道:“刘大豪,当年你跪拜于我,求我饶你,还曾记得你那卑微低贱的嘴脸?”
刘大豪,面无表情,淡淡一笑。
但如今他已经是一品文官,仙鹤补服——西域节度使,整个龙炎王朝,只有九个,若之前圣上给这个头衔,只是想让他们去送死,然而如今西域已定,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一品文官了。而今,瘟疫之后,刘大豪更是要被封王。
这短短两年,天翻地覆。
谁不唏嘘?
“狗贼,闭嘴!”
陈平一心求死,这些人,竟然没法堵住他的嘴。
“跪下!”
终于,陈平被押解至行刑台上。
那刑部尚书韦康,怒视陈平:“国贼陈平,卖国通敌,还有何话可说?”
陈平披头散发,抬起头来,冷笑一声:“无话可说,成王败寇。陈平只有一言,圣上,我陈平死而无怨,然这刘氏父子,却有窃国之心,您不可不防啊!”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刘大豪和刘铮,都是脸色一冷。
【作者有话说】
再次感谢沐秋寒山恭喜发财和牛气冲天的打赏。感谢湘的崔更富,感谢张敏爸爸打赏,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