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马永说到这个就气。
文人不安全?
还能比你们银州当地人不安全吗?这几个月,我都熬过来了,还怕那些酸了吧唧的文人?他们总不至于拿烂菜叶子臭鸡蛋丢我吧!
他冷冷笑道:“科举之事,便是笑话!对于此事,本官还要跟圣上参上一本!泱泱龙炎,当以孝治国,何时以术至上?荒唐荒唐!”
这是如今龙炎几大阵营的舆论交锋。
抵制科举的人,都在说,到底是人品重要,还是学术重要?
当然是人品!
人品好了,自然一切都好了。
但学术呢?这自古以来,贼坏贼坏的读书人,还少吗?
这个观点,也是自古以来才存在的。
听起来,似乎也很有道理——然而,这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将一个国家,当成是一个机构,一个机器。
这是最根本的冲突。
国家是什么?
统治阶级的工具。
既然是工具,就应该更注重学术问题,这样,这个机器才能正常,更好地运转。靠人品治国,这本身就是笑话。
但古代。
就是这样的。因为国家,便是皇帝的后花园,这个后花园如何,任凭他们去折腾,他们才不会在乎,这个机器,能不能为民众服务,能不能带领这个国家,走向辉煌。他们只要听话的狗,所以,人品,忠诚,才是他们想要的。
所谓天地君亲师,就是自古以来,他们要的阶级。
这便是立场的不同,出发点,自然不同。
郑月茹知道,想从这个方面,说服这个马永,基本上不可能。
但她同样晓得。
这个马永,成事不足,败事却是有余的。
想要在此时的凉州,搞出一番风雨来。
他很适合!
这个人的执拗和执着,可以成为他们利用的一个点。
所以她呵呵一笑,似不经意道:“马大人出身望族,自然不会在意什么科举。只是,马大人啊……”
“这科举试点,便在凉州。”
“这些天,凉州形势纷杂。”
她呵呵一笑:“马大人,却和凉州刺史陈平,来往甚密……实属不智啊。”
马永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看来:“郑将军此话何意?”
郑月茹淡淡笑道:“所谓学而优则仕,马大人一心求官,无可厚非。但马大人当明白,如今凉州,如今龙炎,谁能更快助马大人实现诉求?”
她继续笑道:“这陈平大人,欲将马大人,置于风口浪尖,其心可诛啊。说句大不敬的话,若圣上真就此驾崩,便也罢了。若圣上,还能挺过今年,刘知州携大军,已然在凯旋归途中……”
她紧紧盯着马永,问道:“马大人,若这凉州真有什么风云变幻。”
“您,可就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刘知州,和陈平刺史,已然是五五之数。”
“但马大人呢?”
“马大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如今已在围墙之中……”
郑月茹悠然喝了一口茶。
马永脸色剧变。
顿时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