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白崖本就应重回刺史府管辖,张大人已经应允,我们白崖军的人,不管之前犯过如何罪过,全部大赦!”
“并且有希望加进官身!”
“何乐而不为?”
“告诉我,何乐而不为?”
杨柯说得咬牙切齿,情绪十分激动:“这些年我们还没受够吗?不管白崖军多么富庶,不管白崖军做什么,那些百姓,那些人,都从来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嗯,大哥在世时,我尊敬他……”
“但是如今大哥被这狗贼杀了!”
“是他!”
“是他杀了大哥,而不是我!”
“明白吗?”
“这些年,和你们这帮莽汉在一起,我受够了,我早受够了!”
“是我兄弟的,跟我一起!”
“我杨柯保你们荣华富贵,马场还是我们的,只是换了一个名字而已,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杨柯说到最后,情绪已经几乎失控。
现场那些白崖军的人,皆都一脸的木然,一脸的悲怆,一脸的憋屈,一脸的愤怒。
杜彪更是口吐一口鲜血,捂着胸口自嘲道:“杨柯杨柯,原来是你,都是你……你好狠的心!”
“杀了这狗贼!”
白崖军中,有人愤然而起。
杨柯冷冷一笑。
他还没下命令,这刺史府的近万府军,已然出手,将那人剁成了几块。
“杨柯狗贼!”
“杀了他!”
又是几人,又是被杀。
现场,陷入到了恐惧的氛围中。
“不关我们的事儿啊!”
“我们是来看热闹的!”
“走走走!我离远一点!”
那些江湖人士,吓得一个个跑了开来。
现场,彻底已经被刺史府和杨柯给控制住。
那张晓透过面纱,清冷道:“刘知州,还有什么好说的么?如若没有,给我押下大牢!”
“等等。”
刘铮摆摆手,笑着道:“张大小姐,刘铮可否请教几个问题?”
张晓道:“刘公子果然心大,如此境遇,还可面不改色,凭这一点,张晓许你问。”
刘铮饶有兴趣看着面纱下的那张俏脸,虽然看不清楚,但似乎这样若隐若现,让人觉得更有魅力,他问道:“张小姐,这盘棋,您下了多久?”
“五年。”
张晓淡然答道。
刘铮眉头一挑。
五年?
听闻这张晓,今年才不过十七岁,那五年前,她才十二岁?十二岁,已然定下如此计策,在白崖军闻名天下的时候,重夺白崖。
妖孽啊!
真是一个妖孽!
刘铮点头笑道:“那若刘铮没有猜错,这白崖宫,也是五年前建起来的?”
杨柯一愣。
张晓眼中精光一闪。
杜彪骇然看来:“刘老弟,确是如此,你怎知……”
刘铮轻轻一笑。
五年前,开始布局,如果刘铮记得不错的话,那个时候的白崖军,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风光一时无两。
但事实证明,越是这种时候,这种团体,内部就越容易出问题。
杨柯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慢慢让白崖军,养成这骄奢淫逸的习惯,养成了脱离群众的恶习,这些改变,是潜移默化的,直到如今,人们都不会觉得,这是杨柯刻意为之。
但他……
确实成功了。
“刘知州,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张晓淡淡笑道。
刘铮摇头:“自我从疆场下来,这一切都在张小姐的算计中,从杨柯请我入城协防,入城之后遭遇刺杀,故意让我以为,是别人所为,好与他结成阵营,而后一步一步,让我入套,最后做出这卫邵被我所杀之假象,因为他一直都想杀卫邵,但他不敢!”
“只能假手于人,当然,最好是我!”
“因为太子,看我不顺眼太久了,对么?”
“人命案啊,足以毁掉一个人!”
“用江湖事,来谋我朝堂人!”
“既拿到手了马场,又投诚了太子!”
“好算计,好算计!”
刘铮仰天大笑。
全场俱静。
人人听得毛骨悚然。
有人愤然而起,却再被杀。
杨柯看都不看,低头不语。
张晓看着刘铮,再笑道:“刘知州,入狱之前,还有什么想问的?”
刘铮莞尔道:“张大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之局势,卫邵若没有死呢?”
“什么?不可能!”
杨柯脸色大变。
张晓也娇躯一颤。
刘铮眼神如电,看着杨柯:“为何不可能,因为这事儿,本身就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全场的人,再次暴怒。
杨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自己刚才的反应,已然说明一切问题。
张晓冷笑道:“刘知州,官府办案,讲究证据,您这一招虚张声势,是……”
然后,她慢慢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看见刘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越来越浓烈。
再然后。
战马奔腾的声音,再次在白崖宫响彻起来。
哐当哐当!
三万银州军,强势入城。
而领军的人,却是一手执着银州虎符的,卫邵!
“什么?”
“这……”
“他,他怎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