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恩负义!”
百姓一听,纷纷震怒。望族更是如此,这厮实在坏得流脓,竟想撺掇卢正义拿下望族私兵。
只有刘铮,听得却是毛骨悚然,骇然看去。
姜轩冷哼道:“汝等懂个屁!若卢大人听我谏言,他便不至于去死!”
众人再次嘲讽大笑。
只有刘铮,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正如姜轩所说,今天白昼,若卢正义真听了这姜轩谏言,四条计策依次施展,恐怕刘铮想进阳州,真的是相当难了!不仅如此,卢正义反败为胜都是有可能的!当然,刘铮也是早看这卢正义优柔寡断,才制定这一系列的策略,攻取阳州。若他真是这等杀伐果断之人,阳州也不至于落到此等境地。
但是!
不管结局如何,这个看似一身破烂,骨瘦如柴,眼神如狼的家伙,竟然是如此大才?
在这个社会体制之下,他的这四条计策,每一条都是针针见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甚至都不去考虑其他任何复杂情况,甚至可以很冷静地脱离自己出身于野的地位桎梏,目的性时效性相当精准!十分符合为将为帅者的风范!
旁人就想将这姜轩赶跑。
刘铮却是微微一笑,阻止他们,看向姜轩呵呵问道:“汝任何教我?”
姜轩冷哼一声,眼中闪过狠辣神色:“既银州兵以入阳州,公子何不武力治之,如今凉州北境战事吃紧,定无暇顾及阳州事宜,公子如此神兵,当世利器也……”
这言论一出,所有人脸色大变。
这岂不是让刘公子大逆不道,拥兵自立?虽说这个年代,藩王林立,各自为政,但也都还在法律范围内,顶多有些僭越,但姜轩建议的此等大胆行径,却是真正大逆不道,人神共愤!如今王权思想依然是主流,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拥兵自立阳州,岂不成了反王先例,于情于法,都是被人唾弃的!
“杀了他!”
“狼子野心啊!”
“此子当是妖孽,容不得耶!”
众人大怒,姜轩面无惧色,只是冷冷看着刘铮。
刘铮笑了一下,短短时间内,他还是比较欣赏这个小子的。狠辣,目的性强!是一个真正的人才,但缺点就是太过狠辣刚直,但看这小子,才十六岁!还是有可调教的空间的。
拿下!
“哈哈哈哈,诸位莫惊,姜轩童言无忌,不必在意!定是家里恼怒卢大人已久,才会出此偏激之语。”
刘铮赶紧打着圆场,又给沈行使了一个眼色。沈行马上会意,带着几个人,就将这姜轩给绑起来,带到了县候府中。姜轩一路大骂,但声音很快就被埋在百姓声中。
接下来,刘铮带着银州兵,尽皆入住县候府。
百姓们,也纷纷回到家中,有人组织起打扫街道,清理垃圾的事宜。
县候府的那帮“智囊”们,看到又有大人来到,纷纷跑来应职,绝口不提自家母猪下崽的事。刘铮也懒得多说,目前紧要时期,先稳定阳州局势为重。
这些人比较熟悉阳州府,对于政令的施行效率,也自然会起到积极作用。
稳定此等小事,交由沈行足以。
……
而此时。
凉州府。
陈平看着来函,一脸铁青色,双手已在颤抖,砰的一声,将信函拍在桌上,吼道:“岂有此理,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阳州尽落刘家父子手中!”
下属们听到,脸色尽变。
“大人,决不可让刘大豪占据阳州啊!”
“凉州府应尽快派信任县候去任职!”
“这刘家父子,狼子野心,不可不防!阳州必然要拿回来!”
陈平黑着脸:“如何拿?”
“北境战事吃紧,凉州打算派往剿匪的五千精兵,都是些老弱病残!而那刘铮现在,可是手握七千以逸待劳的府兵啊!”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但谁都想不出办法来。
剿匪令,可是陈平亲自给的!
刘铮入阳州,是有法理依据的。你在这方面,做不得任何文章。而刘铮此时在阳州,定然威望冲天,百姓归心,那可不是简简单单七千精兵,还有几十万的百姓!
强行拿下刘家父子,不太现实,甚至有可能引起哗变。
但是……
难道就看着刘家父子控制阳州吗?
要知道,银州是真正的不治之地,但这阳州,光是人口,就达到了六十万,也就是说,是两个银州!虽不富庶,但却比银州要强多了。这么一个城池,到了刘家父子手中,岂不坏事?
“大人,不管如何,凉州府都应新派县候前去!”
“当可行!刘家父子再嚣张,也不敢与凉州府令公然对抗啊!”
众人想不出任何办法。
陈平此时,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那卢正义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还有那罗雄超,不是什么苦面阎罗吗?就被刘铮一个冲锋乱了阵脚?
废物!
一群废物!
早知如此,那剿匪令,陈平是打死都不会发给刘铮的!
越想,陈平越气,竟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谁去?”
陈平这一句话,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你看我,我看你。
谁去当这个县候?
谁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