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这么晚?”
池鸢不怎么想说有关蒙军的事儿,但也很清楚,这事儿瞒不过霍寒辞。
而且因为她站在霍寒辞的身边,京城不少人都对她的身世感兴,现在她的生父找上门,而且还是那样的一个人,也就显得她和霍寒辞越发的不般配了。
她抬手揉着眉心。
“院长找到了我的亲生父亲,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池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含着失落。
她并不是毫无触动,只是在面对那样的父亲和一个只想要热度的节目组,她只有装得无坚不摧。
但这一路回来,其实她很难受。
以前无数次挨饿吃不上饭的时候,她总会问院长,爸妈什么时候会来接她,她是不是生下来就没人要。
那时候福利院的日子确实过得很清贫,资助的人太少了,院长也只是一个下岗工人,每个月就一两千的补助金,却要养活一大群小朋。
池鸢懂事,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吃饱,吃撑,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冬天和院长一起,给大家织帽子,围巾。
冷了大家就挤着坐,互相憧憬找到父母的那一天。
找到父母,这大概是那段时光里最美好的支撑。
所以池家找上门的时候,她欣喜,快乐,但因为带着一个拖油瓶回去,她从来都不敢撒娇,只能要求自己做最懂事的孩子,要努力,要上进,要得到大家的赞赏。
但不管她做得多好,在池家人的心里,永远都不够。
她不是在祝福里出生的孩子,也不是在赞美里长大的孩子,所以她不会撒娇,总想着什么都靠自己解决。
现在池家走了,又来一个蒙军,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她心中关于家的城堡,彻底坍塌。
她怎么会不难过呢。
但她还是感谢家这个字,光是这个字,就让她熬过了最艰苦,也最快乐的时候。
她天生命贱,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