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鸢甚至觉得这是自己在做梦。
她想起了大学的时候。
那年她有幸跟着老师去过沙漠,见到了沙漠的游牧民族。
他们到晚上会把骆驼拴起来,到了早上就会解开缰绳,但即使这样,骆驼也不会逃走,因为它永远记得被拴在树下的那个夜晚,就像她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一样,牢牢拴住现在的她。
那个为了生存而去求人的小女孩,那个被陌生人打了之后,只会躲在角落里哭的小女孩,那个期盼有一个家的小女孩,以及那个发现了霍明朝与池潇潇苟且的池鸢。
她以为自己走出来了,在面对霍寒辞时,却发现自己从未走出来过。
她将自己伪装得有多自信,骨子里就有多清楚,她跟霍寒辞这样的天之骄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当她心无牵挂的时候,曾经的贫穷对她来说,只是晚上吃馒头和吃牛排的区别,无损她有过的快乐,可当她对一个人心动,才深深感受到了什么是贫穷带来的自卑。
唯独在他面前的自卑。
可这些,霍寒辞本人全都无法体会。
霍寒辞擦拭完脖子,又抓过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擦拭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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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完左手,又将她的右手拿出来。
一边擦拭,他的手指一边落在了她的唇珠上。
轻轻碾了碾。
他突然有一种倾诉的欲望。
他的人把霍明朝好好着的,只要留着霍明朝的命,不管她想用霍明朝跟霍川交易什么,他都不会管,一直都在等她去主动找他。
但池鸢似乎没这样的想法,她的心可真是比石头还硬。
手上微微气恼的加大了力道,又担心真的将她伤了,收了回来。
此时已经是半夜三点。
他做完这一切,就走出了病房,被他擦拭过的地方泛着凉意,池鸢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起身,抬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摸了摸,然后愣愣的扭头着病房门。
大概因为太震惊,脑子还未完全清醒,所以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人走了,她才回神,连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