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黄杰还是骆飞的秘書,面对乔梁还能有点优越感,如今骆飞身陷囹圄,而他这个代替乔梁去凉北挂职的前江州市一把手秘書却成了无根浮萍,更别说现在乔梁跟坐火箭似的提拔,已经官至副厅,而他却要为了即将结束挂职回来的去处而四处活动,到处托人找关系。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此时遇到乔梁,黄杰算是对这句话有了切身体会,心理上的落差,让黄杰刚刚到乔梁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真是操蛋,难得来一次组织部也能遇到乔梁。”心情平复下来后,黄杰脸色有些难,他这次是以休假探亲的名义从凉北回来的,跟县里的主要领导请了几天假,就匆匆赶回了江东。
所谓的探亲,无疑只是黄杰的借口,他是回来跑动关系的,在骆飞出事后,黄杰就知道自己的前途不妙了,原本骆飞让他顶替乔梁去凉北挂职,是要在他挂职回来后进一步对他提拔重用,结果倒好,他刚去挂职没多久,骆飞就完犊子了,搞得黄杰郁闷不已,不过黄杰很清楚,即便他没去挂职,骆飞出事,他这个秘書也落不着好,要怪只能怪他太倒霉了,跟着的领导没能善终。
当然,郁闷归郁闷,黄杰也得为自己的前途打算,俗话说得好,活人不可能被尿憋死,黄杰从今年春节回来过年就开始四处活动,总算是让他搭上了省组织部一位副部長的关系,这次黄杰就是过来拜访对方的,没想到竟然碰到了乔梁。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乔梁啊乔梁,老子将来未尝不能超过你。”黄杰恨恨地想着,心高气傲的他从不觉得自己比乔梁差,他要是能有乔梁那样的运气,现在同样也能像乔梁混得那么好。
且不说黄杰在心里自我安慰,乔梁这时已经推开了冯运明的办公室门,开口就问道,“冯部長,黄杰刚才来组织部干嘛了?”
冯运明一直在办公室里,并没有到黄杰,听到乔梁这么一问,冯运明一时有些愣神,“黄杰?哪个黄杰?”
冯运明这样子,乔梁不禁笑起来,道,“还能是哪个黄杰,当然是以前骆飞的那个秘書黄杰了。”
冯运明更加疑惑,“黄杰怎么会来我们组织部,他这会不应该是在凉北挂职吗?”
乔梁道,“我也奇怪呢,但我刚刚就在走廊外到他,我还以为自己花眼了呢。”
冯运明也是纳闷道,“这就怪了,我刚一直在办公室里,还真没到他。”
见冯运明确实不清楚,乔梁一边走进来一边道,“要不是刚刚在外面到黄杰,我都快忘了他这个人了,没想到会在你们组织部遇到他。”
冯运明笑呵呵道,“骆飞进去了,黄杰现在的处境就有点尴尬了,等他挂职结束回来,别说重用了,连安排一个好的去处都难,要么只能继续留在江州委办坐冷板凳。”
乔梁点了点头,黄杰的组织关系是在江州委办,他就算回来了,吴惠文也不可能重用他,还真就只能坐冷板凳。
冯运明显然没把黄杰这号人放在眼里,拉着乔梁坐下道,“小乔,今天来省里边干嘛了?”
乔梁道,“去找陈正刚書记汇报点事情。”
冯运明一听涉及到纪律部门,很识地没有多问,了下时间,道,“这就快下班了,你今晚留下来吃晚饭,我把彭白全叫出来,咱们一起喝两杯。”
乔梁点点头,没有拒绝。
冯运明当即给彭白全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彭白全一听,很是积极地表示晚上的饭局他来张罗。
冯运明挂掉电话后笑道,“这个老彭啊,上进心很强,他担任黄原市利城区分局局長已经四五年了,一直想更进一步。”
乔梁闻言笑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体制里混,不想进步的干部也不是好干部,有上进心才是对的,没有上进心的都躺平了,谁还做事?”
冯运明点了点头,“老彭的能力是有的,唯独差了点关系,我跟他认识也有些时日了,之前听他讲,他能当上利城区分局局長也是纯属运气,现在想更进一步比较难。”
乔梁笑道,“他如果是缺乏关系,那现在认识冯部長您不就有关系了?”
听了乔梁这话,冯运明笑而不语,他如今担任省组织部的常务副,在组织人事上的话语权是不小的,特别是现在省组织部的一把手空缺,他这个常务副可就真的成了主持日常工作的负责人,想要照顾提携彭白全是不难的。
但当前黄原市里边却是没有合适的空缺,因为到了彭白全这位置,再往上升在区里是空间很有限的,只能到市局去,又或者进入区班子,担任分管领导,不过目前不管是在市局还是在区里,却是都没合适的空缺,冯运明也有在帮彭白全谋划,眼光不一定非要局限在市里,省厅如果有合适的空缺,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