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孟云婚,这会肯定在蜜里调油吧。
她现在打电话过去,指不定会被他们如何嘲讽呢。
何况言知会让她跟乐乐通话吗?
安云正纠结,门被人打开了。
她以为是护士过来查房,转过头一,对上了一双冰冷却又暗含担忧的双眼。
担忧?
怎么可能。
果然下一秒就只剩下冰冷了。
“你来干什么?”安云神情一肃。
她跟言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虽说之前她天天跑言氏教乐乐小提琴,却并未遇见过他。
他不是跟孟云过着幸福的生活吗?怎么瞧着还瘦了一圈?
言知到安云的那一刻,心里就明白了刚刚言啸在骗他。
只是到她一动不敢动的坐在床上,脸色苍白,上面的肉都没了,瓜子脸下巴更显尖锐。
她的额头还有一处结痂的伤口。
明明很想关心她,可很多话到了舌尖上转了一个圈又咽了回去。
“你不是不要乐乐吗,现在做这些又给谁。”
最后说出话依旧带着刀子似的。
安云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单,把平整的被单抓得皱巴巴的。
她眼睛泛红。
“你凭什么说我不要她,这些年你对乐乐好吗?乐乐被孟云养成了什么样子,你有在乎过吗?”
她的声声质问直戳言知的内心。
“你们言家但凡有一个人对乐乐关心护点,乐乐也不至于这么胆小怯弱。”
“以前我不知道乐乐是我女儿,现在我既然知道了,我就绝对不会再让你们伤害她!”
安云因为激动,牵动到了后背,整个人疼得颤抖起来。
言知清冷的眼神立刻心疼起来,他推着轮椅过去,拿起了桌上的止疼药,摁了一片给她。
安云瞪着他,满腔的怒火突然就发泄不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掉在了他伸过来的手上,掉在了那颗药片上。
“这些年你知道我过得有多煎熬吗,我一直以为她死了。”
“你跟孟云骗的我好苦啊。”
言知就那样伸着手,接住了她的眼泪,手心仿佛被泪灼伤了一般,很烫很烫,直接烫进了心底。
他张了张嘴,嘴巴很干,就想沙漠一般的干。
他想说:我以为你嫌弃乐乐是我的孩子,所以不要她。
最后却又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在她听来,或许一切都只是狡辩。
言知无力的垂下眼帘。
安云擦掉眼泪,夺过他手中那颗药,混合着泪水直接吞了进去。
言知又端了水杯给她。
安云也接过来喝了。
“时间不早了,请你离开吧。”
她下起了逐客令,随后按铃叫护工进来,帮她把床摇下去。
半晌,言知声音沙哑的说道:“你想对乐乐说的那些话,我会帮你转告。”
随后言知出去了,钟宇在门口等着,他一出来便走到后面推轮椅。
护工帮安云弄好也出去了,门关上。
也许是昨晚没睡,也许是刚刚哭累了,安云竟然一下子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