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今天却没有任何回复。
“李豫成?”
弥什诧异,又问了一句。
耳边只有各国语言的人声交谈,中文英文法文日文都有,可就是没有那一道轻佻的男声了。
弥什觉得有点奇怪,可因为李豫成有时候会不说一句就消失,所以她也习惯了。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无论是梁砚行还是李豫成都在用游客状态“玩”游戏。
他们能用各自的设备看弥什,可是所有操作按钮全灭,没办法干涉游戏进度。
梁砚行还好,他已经以这种状态忍受两个副本那么久了,可李豫成就不行了。
李豫成戴着头盔,一直在跟弥什说话,可是对方却好像听不到。
急的快原地打滚了。
“弥什,老婆,听得到我说的话吗?”他贴在弥什耳边大声喊。
可是弥什却只是拧拧脖子,迷茫地看着虚空,说:“奇怪,不在这里吗?”
“我在啊,我在!!”
李豫成跑到弥什面前,大开大合,快在游戏里做波比跳了。
副本还没开始,他就已经累得半死了,终于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在弥什面前“消失了”。
他真的变成一个看不到,听不见的死鬼了。
现在能接触到弥什的人,是一个叫“密斯·凡德··罗”的玩家,他是弥什的新老公….到底是谁啊!
李豫成挠挠脑壳。
明明是不认识的人,可他还是觉得名字很眼熟,愣是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啊!
一道灵光闪过,李豫成想起来了。
那个总是贴在弥什身边的npc!他的名字就跟现no·1有点像!
而且他今天还不在副本,难道…李豫成难得敏锐联想到事实,下一秒,他就看到罗凡德来了。人就在站在德国人的区域里,身上还是穿着黑衣服,好在周边都是黑西装所以看着不显眼。
好吧。
如果罗凡德是游戏操控者,他又怎么会在副本里呢?李豫成扶额,觉得自己太病急乱投医了。
另一边,弥什也看到罗凡德了。
“罗凡德!”
她大喊了一声。
罗凡德应声回眸,脸上有几分诧异。
他跟守在德国人区域的警察一番耳语,让弥什进了德国人专属的看台里。
一见面,罗凡德就迫不及待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升级副本…啊,我知道了。”
罗凡德这段时间好像低沉了不少,他反问完又了然的自言自语模样,有点像是病态神神叨叨:“我产生幻觉了。海弥蜃什。”
…你才海弥蜃什!
弥什直接上手,捏了罗凡德的脸,“疼不疼?”
“疼。”
罗凡德这才
知道弥什是真人。
至于他说的升级副本,弥什从旁敲侧击中,知道了一些信息:“我大概是昨天晚上进来副本的,还以为升级副本只有我一个人。”
噢。
弥什不敢说话了,原来是她睡觉的锅。
她连忙转移话题:“这里是哪里啊?”
大概是她身上富贵装扮“亲人”,站在她身边的路人搭了一嘴:“万国运动会啊,小姐不知?”
万国运动会?
弥什将目光放在台下跑道,那儿停着好几匹马,看起来有点像是…赛马场?
但是和现代看到的赛马场不太一样。
现代的赛马场,观众们都远远地站在看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马儿奔跑。可是这里,观众们都站在一道绳子围栏外面,有些地方甚至没有拴绳。
赛马手牵着马匹进场的时候,坐得近的观众还能伸手摸摸马儿。
看起来…有点落后?
弥什疑惑目光投向罗凡德,罗凡德了然低声介绍:“历史副本。副本背景是1928年的上海,这个时候不叫上海,而是叫做淞沪特别市。”
1928年上海,那岂不是…民国?!一瞬间,弥什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眼睁睁看着,无限空间的恶意伸到自己家附近,而她对此毫无办法。
弥什还想继续探听副本的详情,然而就没了,年份和地点居然是升级副本给出的唯一线索。
“幸好你来了。”罗凡德低垂着眼眸,没有看弥什,也没有看其他地方:“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办。”
刚失去哥哥的他,又怎么能一个人做任务?
这番话落在一无所知的弥什耳中,就变成了:“也是,你不太擅长中式恐怖,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接触到这类主题的副本。”
“嗯。”
罗凡德什么都没有说。
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被弥什察觉到异样了。
她侧目看了罗凡德一眼,七窍玲珑地感应到什么,可惜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弥什握住罗凡德手腕,引导着自己走出来:“我们先顺着看台往下走吧。”既是为了探索副本,也是让罗凡德自己调节好心态。
好在赛马没开始,人群虽然期盼期待,但都安安分分地站在原位,所以弥什走动起来很方便。
再加上罗凡德是德国人,1928年的上海人对洋人很崇敬,弥什看起来也是富家小姐的样子,一路上毫无障碍。
但在快走到前排的时候,他们还是被警察拦下来了。
“不许再往前走了。”
警察先是用中文说了一次,又用英文说了一次:“前面就是梁家的专座,不许外人进入。”
梁家?
独特的姓氏让弥什愣了一愣神。
她探头从警察身隙中看去,只看到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正在跟某个女孩说说笑笑。
后脑勺看着很面熟。
应该不会…弥
什没有往那位故者身上想去,又或者说,她不敢想。
“哔——”
尖锐哨声忽然响起,紧接着是人群沸腾的欢呼。
赛马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因为被警察拦下,弥什只能站在当下,也就是所谓梁家专座的后面,看这场跨越百年的赛马。身材矮小的黑人马饲牵着高大的白马走出来,马上的赛马者穿着统一的白色骑马装。
每一匹马进闸,都会迎来一阵分散四处的欢呼声,热闹非凡。
弥什站在一旁,对比周围人的全神贯注,她显得更慵懒,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比赛。
随着冲破天际的哨声响起,数匹骏马飞身而出,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跑了四分之三的跑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这些马儿飞驰,全身心地为自己下注的赛马应援。
还有五米,赛马即将冲线。
四米。
三米。
两米….
意外忽然发生了。
在马儿即将冲线的瞬间,弥什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卷带着一个小孩,双双往下倒。
两人倒在冲线前。
此时距离冲线只有短短一米,赛马者们根本反应不及,他们驾着高大的骏马直接冲破终点线。矫健强大的马腿直接将哭泣的小孩踩得稀巴烂。
这匹马的前脚踩住了小孩的脊背,那匹马的后腿踩住小孩的脑袋。当场给这个小孩分了尸。四蹄奔跑带起无数的尸块,白马被染成红马,空气中都是飞扬的鲜血。
短短几秒钟。
满地都是破碎的尸块。
1928年,此时的赛马厅没有高高的看台,所有人都是站在跑道旁边观看比赛。梁家是第一排。
喷泉般炸裂的鲜血和破碎内脏,一股脑全都迸射到权贵身上。
特别是位置安排在终点最佳观看区的梁家。
瞬间染红一大片观众。
惨烈的尖叫瞬起,让这则多人围观的分尸现场重新动了起来。
“天啊!”
“出人命了,踩死小孩了!”
刚刚还坐在梁家位置上,说说笑笑的姑娘尖叫着跑走了,脸上沾满鲜血的梁家少爷转过头,正好和站在后面的弥什对上眼。
弥什因为太惊讶,以至于直接喊出了声。
“梁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