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沛然找了两个宿舍,所有人补一小时的觉,十点回到审讯室,继续审聂宏杰。
聂宏杰也一宿没睡,眼睛里血丝密布,眼袋青黑,脸色发灰,像只斗败了的灰熊。
史沛然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说?”
聂宏杰耷拉着大脑袋,一声不吭。
史沛然点了根烟,“崔大伟不错,给国家挽回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搞不好死不了了,但苏如兰一个不小心就被干掉了。两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你面前,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聂宏杰听到“巨大的经济损失”时猛地抬起了头,大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了好几圈。
向驰微微一笑,“跃层,四个房间,清中期的天球瓶……”
聂宏杰的脸瞬间变得雪白。
史沛然埋怨道:“你看看你,把人吓着怎么办。老聂也是快五十的人了,万一脑出血咱还要担上逼供的责任,多晦气啊!”
向驰道:“不好意思,思虑不周了。”
聂宏杰软软地堆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对面的墙,久久没有说话。
人不睡觉,忍耐力就会变差。
史沛然很快就失去了耐心,“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吧,反正崔大伟团伙就在我们手里,那么多好货,足够你喝一大壶的。”
聂宏杰哆嗦一下,
涣散的目光开始聚敛,他艰难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说,我说,东西都没了,人也没了,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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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驰说道:“在你开口之前,我要给你捋一下事情发展的脉络。首先,梅若水不顾自身安危,冒险警告你警方在监视你;其次,在得知你和苏如兰被我们请到市局后,火速通过崔大伟杀死了苏如兰;最后,苏如兰死后,崔大伟成了他的替罪羊。”
他这番话虽然是客观陈述事实,但更多的是警告聂宏杰,不要维护梅家。
“梅若水在我这里有过交易,他警告我是为了……”聂宏杰顿了一下,“所以,他设计了崔大伟,崔大伟死罪,崔大伟为了保命,反咬我一口?”
他悟了,买卖做得那么成功,反应太慢就不科学了。
向驰道:“他和申家制假贩假,你不会不知道吧。”
聂宏杰道:“我知道,但我只是听说,没有证据。这可能也是他肆无忌惮地利用我们牵引警方视线的原因吧。”
史沛然道:“聂宏杰,你年纪不小了,儿子还在国外,孰轻孰重你心里应该明白。”
聂宏杰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短暂的沉淀后,重新镇定下来了。
他说道:“不瞒你说,我们公司有股东,有总经理,有优秀的设计师,有完善的销售体系,即便我进了监狱公司也不会乱,只要公司在,我儿子就吃穿不愁。”
史沛然道:“所以呢?”
“没有什么所以。”聂宏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不是崔大伟,不会被你们牵着鼻子走。”
史沛然悠闲地吸了口烟,“可以啊,你不说我们可以自己查嘛,就像那些宝贝,我们不也找到了吗?”
聂宏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调节好一会儿才重新打起精神。
“我以前确实盗过墓,金盆洗手后,因为爱好也没能和这一行彻底脱节,而是通过提供资金和技术的方式雇佣了崔大伟等人……”
他是崔大伟等人的第一买家,他不想买的东西再通过苏如兰联系其他买家,所得现款按约定的比例分成。
卖家名单他有,在公司的保险柜里,但其中的大部分买家都不知道古董的不合法性。
只有一个名叫郝家宜的中年女人与众不同,她购买一切古董品类,只要东西好就要,而且知道古董的来历,并以此为据把价格压到最低。
此人在京州东城的邮局工作,听说还是个小领导。
至于韦竹君,她和其他富太太买家一样,过年回来时偶尔会出手,但成交价都不高。
许建文他认识,他们在盗墓这个行当上是竞争关系,彼此间没有友谊,但也没交过手。
大凌山的宝藏,他是在一次朋友小聚时得到的消息,说市面上有了一批新宝贝,种类多,品相极好,是从大凌山找出来的宝藏。
他当时就动了心,搜到关于琨城的古代传说,派崔大伟等人去大凌山寻找宝藏。
总而言之,许建文的死与他无关。
……
审完聂宏杰,一干人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画像上的中年女人总算有眉目了,但聂宏杰被捕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此人不是凶多吉少,就是提前一天逃跑。
史沛然顾不上问两名女死者的事,和向驰等人火速赶往京州东区的邮局。
手机的兴起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邮局已然没有20世纪那般兴旺了。
大堂只有零星几个人,工作人员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
一干人问清郝家宜的办公地点,冲到了邮局办公室。
一个男员工问道:“你们找谁?”
史沛然道:“郝家宜在吗?”
男员工道:“郝姐请假了,说要去花城看个亲友,一个星期后回来。”
史沛然道:“她什么时候走的,知道吗?”
男员工摇头,“不知道,她昨天请的假,今天早上就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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