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大胆了!
秦队的心肝颤了几颤,又用余光瞄了瞄向驰。
向驰在赌,赌他们就是杀温丽萍的凶手。
只要赌对了,杜刚在那时候打通的几个号码便必然有曹岳的。
而且,他的问题看似简单,但都不好回答。
首先杜刚不知道曹岳是怎样回答那些问题的;其次,他不知道申智厚大包大揽到什么程度,是只有古董诈骗,还是以为他们逃之夭夭,所以为了申恒的安全,一并交代了温丽萍的死。
另外,杜刚身上没有人命案,只有强/奸案,而且他读高中时成绩非常好,若不是没管好自己的欲望,也是个名牌大学的好苗子。
这样的人,做事一定会留一手。
杜刚的脊背塌了下去,他烦躁地搓了搓脸。“申智
() 厚打错电话了,至于曹岳,他手机丢了,我当时打电话是为了帮他找手机。”
他到底撒谎了。
向驰奋笔疾书,随后起了身,“既然你不珍惜,那就算了吧。”
秦队赶紧配合,喷出一口烟雾,挡住自己焦躁的表情,把香烟屁股按在烟灰缸里,跟着起了身。
就在向驰的手拉上门把手时,杜刚忽然说道:“能给我一根烟吗?”
向驰没有停步,拉开了审讯室的门。
杜刚又道:“我交代,给我一根烟吧。”
秦队背着杜刚,微微吐了一口气,转身坐回到审讯桌前。
他对向驰彻底服气了,空降有空降的道理,人家的智慧不比他二十年的经验差。
……
一墙之隔的监听室里,所有人都攥了攥拳头。
丁维道:“卧槽,教科书似的心理战,太牛笔了。”
马卓研道:“学历越高,想法越多,这话确实没错。”
宁安道:“学到了。”
尹方圆摇了摇头,对方文景说道:“不得不说,向组长年轻有为啊!”
欧阳勾着唇角笑了起来,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杜刚和曹岳在申家集团中,充当的是保镖和杀手的角色,不知道核心机密——对于梅家,杜刚只知道申家与他们有合作,其他一概不知。
没有外部矛盾时,二人就在东窑一带瞎晃,有事情了就替主家解决事情。
杀温丽萍确实是申智厚指使,但他给出的杀人理由并不明确,只说温丽萍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事,韩珠是警察,她必须死。
酬劳是每人十五万。
杜刚和曹岳只认钱,不认人。
杜刚坐火车去京州,在火车站等到温丽萍,买同一个车厢的票,跟着温丽萍上了车。
因为霖南站到霖江站只有不到二十分钟路程,所以温丽萍给韩珠打完电话,提早收拾好东西,坐到了车厢尽头的座位上,在那里,他用刀子顶住温丽萍的背心,要挟她带着行李下了火车。
剩下的事情,和他们先前的预判一样,曹岳开车,在逃票出口接上他们,开到了小树林外……
动手杀人的是曹岳,这是杜刚保全自己的最大筹码。
另外,他立功心切,主动交代了申家开在其他城市、但不在申家人名下的古董行。
……
审完杜刚,再审曹岳,曹岳破口大骂,破罐子破摔,拒不交代。
不过,事已至此,他交代不交代已经不重要了。
快到凌晨时,申恒进入一号审讯室。
他的精神状态不错,见到向驰还笑着打了个招呼,“向组长辛苦了。”
向驰道:“还行,比不上日行万里的人辛苦。”
申恒深以为然,“虽然是坐飞机,但确实很累。”
向驰道:“聊聊吧,聊完就可以休息了。”
申恒岔开双腿,靠坐在椅子上,“聊吧,首先,你们要告诉我,为什么抓我,我犯什么罪了?”
“你祖父认罪了,请你回来是为了配合调查。”
“不好意思,这个真帮不了你。我家在大美地产有股份,家里的买卖我从来不过问,只负责大美地产的相关工作。”
“我的意思是,你祖父杀了温丽萍,我请你说一说,你祖父为什么对外孙女有这么大的恨意。”
“……”
“申恒,为什么她和你单独相处一个晚上,回来就被你祖父杀了?”
“……”
“我记得你们表姐弟关系不错,温丽萍还把我们欧阳法医介绍给你。”
“……”
申恒挺直脊背,眼里有了一丝悲戚,但嘴唇紧抿,始终不发一言。
秦队大声说道:“申恒,你有义务配合我们,知道吗?”
申恒打了个激灵,“二位警官,我也是刚刚从你们嘴里得知,是我爷爷杀了我表姐,现在我也知道为什么,他对我表姐一向不错啊!在京州时,她的确借住在我家里,但我们没发生过任何矛盾,我可以对天发誓!”
向驰道:“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匆匆离开霖江,又为什么由曹岳和杜刚接你?”
申恒道:“不知道。这一整天,前半天听我爷爷的,后半天听你们警方的,一夕之间,申家人都被抓了,到现在我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表情自然,看不出任何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