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婵心虽然看不到现场,吸收到的这些死灵之力也在告诉她,这里情况严峻。
辛夷把李婵心往王恪手里一塞,急匆匆入了殿内。
李婵心听到辛夷简短的和人打了声招呼,脚步声便在殿内匆忙走动。
王恪抱着没几两重的李婵心,为难的在门口走了走,又不敢离开,怕怀里的小姑娘有事找不到人。
李婵心道:“这位道长,你若是有事,可以将我放在这,我不会乱跑的。”
王恪犹豫了一下,说:“不妨事的。”
王恪没有把李婵心的话放在心上,这小姑娘还没有他的刀重,他不敢轻易放手。
不过他确实有任务在身,他左右一看,望见一个尖脑袋,大步走去。
“谢师兄,谢仰山师兄!麻烦你帮忙照看下人,我去巡山!”
李婵心皱着脸,变成八岁小孩就是这点不好,能认真听取她意见的大人很少。
一位窄袖红衣,腰挎长刀的少年自蒲团上站起。
谢仰山:“你哪拐来的小孩?”
王恪:“乱扯,是叶仙姑的师妹,辛仙姑送她来的,现下两人都在殿内帮忙,腾不出手来。”
王恪说完,又对李婵心说:“小仙姑,我先走了,有事你尽管朝谢师兄开口。”
李婵心一点头,就被王恪转交给了谢仰山。
刚一坐上,李婵心就略感不妙,好像坐到了火炉子上。
谢仰山从王恪怀里接过李婵心,胳膊抖了下:“轻飘飘的。”
李婵心:“......”
这次的沙发梆硬,还烫屁股。
王恪:“哎哎,师兄你别这样!等会吓到她了!”
李婵心不适地扭了下身体,裹着的斗篷松动,一头苍白的长发猝不及防闯入两人视野。
古往今来,白发一直都是垂暮衰败的象征。
李婵心没有在意他们的沉默:“放我下来。”
谢仰山闻言,如抱着易碎花瓶一样,万分小心地将她放了下来。
王恪放在白发上的视线,半句不提她的头发:“谢师兄,我先去了,你好好照顾她。”
谢仰山摆手:“走吧。”
李婵心在谢仰山身边,吸收着死灵之力
,神情安静。
谢仰山除了修炼外,是一个很难安静的人,忍了一会又开始动起来了。
谢仰山顺着李婵心对着的方向看过去,殿内许多伤员在病床上痛苦挣扎。
自战争开始后,纵云楼便时常有这样的事发生。
谢仰山垂目。
而他身侧的女童,面对这样的场面,脸上平静的可怕。
谢仰山突然问:“你不害怕吗?”
李婵心:“你在和我说话吗?”
“是。”谢仰山静静盯着她,手按在刀上。
不怪他如此警惕,很多狡诈阴险的魑魅魍魉,善于以柔弱的形象来骗取信任,在人放松警惕后,立即会给人沉重一击。
李婵心:“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谢仰山皱眉:“我是说,你看到这些不害怕吗?”
李婵心后知后觉这人在试探自己。
李婵心抬起脸:“我看不见啊。”
那双眼睛幽深不见底,没有聚焦,一看就知道是个瞎子。
谢仰山一愣,矮下身,下意识在她眼前挥手试探。
李婵心无语:“虽然我是个瞎子,但其他感觉还是在的。”
谢仰山摸摸着鼻子:“哦,你叫什么?”
李婵心:“不告诉你。”
谢仰山:“不告诉你这名字不错,不告诉你多大了?”
李婵心:“......没有话讲,可以不讲。”
“你这小孩还挺记仇。”谢仰山趁机撸了把李婵心头毛,“......对不起啊,之前是我不对。”
李婵心没说话。
她站的腿酸,准备坐下。
她才伸出手摸索,就被谢仰山抓住了。
“小孩,你找什么?”
李婵心:“找个地方坐着。”
谢仰山嘟囔:“等着啊。”
他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张小小的矮凳,放到李婵心身侧。
李婵心听到声了:“谢谢。”
她屁股才挨下去,又被人拎起来了。
“哎,还没让你坐呢,急什么。”
李婵心:?
谢仰山单手拎起她,铺了一层软软的兔毛垫,又放着李婵心坐下。
谢仰山得意道:
“这样是不是舒服点?”
李婵心:“......”
垫子确实挺软的,但这人有点欠欠的。
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瘫在凳子上,闭目梳理才吸收的死灵之力。
谢仰山以为她睡了,在她边上盘腿坐下。
等她丹田里吸收足够多的死灵之力后,那让她走一步喘三口气的虚弱buff也没了。
原本大雾四起的视野也能隐隐看到些东西了。
她睁开眼睛。
之前眼前人是一抹红,现在能看出是个穿着红衣的人了。
谢仰山扭头:“小孩,你睡的时间可够长啊,饿不饿?”
李婵心正准备说话,就被一声呼唤打断。
“谢师兄,谢师兄,来帮个忙。”一道少女声音响起。
谢仰山一把抱起李婵心,向着声源走去。
李婵心:“你放我下来,他喊的是你,你带着我去做什么?”
谢仰山咧嘴一笑:“照顾你。”
李婵心:“我不需要你照顾,你把我放下来,我保证哪儿也不去。”
谢仰山:“我听不到。”
李婵心:“......”神经病吧。
谢仰山:“我听到你在心里偷偷骂我了啊,我记仇了。”
李婵心:“你会读心术?”
谢仰山幽幽的说:“你还真骂了?”
李婵心不说话了。
她模模糊糊的看到不少人往这边来,一个高个子身后串着一群萝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