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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后遗症 暮雀啾啾 5222 字 10个月前

,侧身抖了抖伞面水珠,将伞收起,踩着台阶往上。

八点过五分,空荡荡的教学楼灯火通明,橘黄光束从狭小窗口斜斜地透进来,他步子放得大,三节两节台阶一起迈,不多时上了七楼。

楼道里装的是声控灯,随着他走上来,一层一层亮起又熄灭。

还未走到天台,他在七楼通往八楼的楼梯上碰见岑稚。声控灯在她头顶亮起,光线洒落,拢在她身上。

“谢逢周。”

岑稚托着下巴坐在最顶端那节台阶上,目光越下去直直地望着他,叹口气,“你再不来我就要冻死了。”

指节勾着的那把伞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他问:“不是说天台见?”

“天台雨太大了。”岑稚坐直身,活动着手腕,“我刚刚去试了下,在那里弹的话你可能听不清。”

没人走动,灯又熄灭,谢逢周隐约能看清她的轮廓:“弹什么?”

边问边往上走。

“没看见吗?”视野再次明亮,岑稚微微侧身,把身后靠墙而立的东西拿到怀里,“这个呀。”

“……”

谢逢周上楼梯的脚步顿住,停在原地,目光愣愣地落在那把吉他上。

岑稚却对他招招手:“过来。”

喉结缓慢地滚动一下,谢逢周继续往上,走到岑稚跟前时,被她牵着手拉到她旁边台阶坐下:“我只学了几天,有些音不准,你凑合听吧。”

谢逢周想说点什么,但他喉咙里一阵发紧,心跳急促地要冲出胸腔。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看她将吉他摆好,纤细白净的指尖拨过琴弦,灯光沉寂的下一秒前奏响起,他辨认出,周杰伦的《晴天》。

视觉被黑暗遮挡,听觉就格外敏锐,他捕捉到她唱歌的声线细微发颤。

不知道是被冻的。

还是紧张的。

可她在台上演讲都不会紧张。

被她解答完疑问满脸崇拜的学弟估计也想不到,她五音不全成这样。

十个字里就只有一个准的,谢逢周有点想笑,嘴角弯起又平直。

现在这个场景,很像许久以前,有天他在图书馆还书偶遇她,给她分享一只耳机,没有抬头看她眼睛。

当时雨也是这么大。

但当时还是夏天。

他们身后就是紧闭的天台门,被风刮得砰砰作响,声控灯又被惊动。

明亮的光线铺满楼道,这首从头到尾都在跑调的歌终于结束。

岑稚放下吉他,从身后拿出一束花,浅紫洋桔梗和满天星。

她从看见他起,就坐在台阶上一直没有变位置,是为了挡住这束花。

谢逢周几乎一眼将花束认出来,心里冒出端倪的猜测彻底被证实。

水珠凝聚在伞尖,滚落在澄黑的西裤布料上,浸出些许凉意。

都不敌他心窝滚烫,眼眶也滚烫。

“其实我本来想加入校庆表演的。”岑稚把那捧花放到他腿上,“但我唱歌不好听,怕给你丢人。”

她说着,又将手伸进大衣兜里,再抽出来时,指间夹着封粉色信函,“这是一封情书,想请二十三岁的谢先生帮我转交给十八岁的谢同学。”

“然后对他说。”

“毕业快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