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百世善人，跟其他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佟玉白看着夏涵，夏涵看着佟玉白，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夏涵拍了下巴掌，“我下午没事，你下午肯定也没事。咱们回你家，你把你从小到大得过这些倒霉事，都跟我说说。”
夏涵一方面是真的好奇，一方面是为了看着佟玉白。
她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发现这小子身怀死志了。
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夏涵听说这件事，说不定还得给他点赞。
舍自身为大家，英雄！
真英雄！
可这件事发生在她眼皮底下，当事人还是她的好友。
夏涵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了。
佟玉白转开视线，望向窗外，半晌说了个“好”字。
车开了一会儿，夏涵就看出来，去的不是他新买的那栋房子，而是御庭山庄。
御庭山庄地广人稀。尤其是佟玉白的房子，离着最近的邻居，都得有两里地。
真的发生了点什么事情，也不会牵连到别人。
夏涵在心里暗自感叹：玉白兄，好人啊。
她想了想，如果这种事放在身上，她会不会舍身就义。
大概率是不会的。
不过，她也不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是转身找个无人的地方，一边自己生活一边寻找解决方法。
回到别墅，别墅空无一人。
夏涵四下看去，小路四外的绿植肆意生长，看似已经许久没人打理了。
进了房子，屋子里也有一层薄灰。
可见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
佟玉白扶着夏涵坐到沙发上。
松开手，佟玉白站直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夏涵摆手道：“我想喝水可比你方便，而且都是无菌无矿物质的超级纯净水。”
说到这里，夏涵忽然灵机一动，道：“玉白兄，你说我弄个纯净水公司怎么样？”
“不需要厂房，不需要设备，只需要一间屋子，塑料瓶子就行。
想看起来高级一点，把塑料瓶子换成玻璃瓶。”
夏涵越说越兴奋。
嘿嘿，每天GET一个赚钱小妙招。
“……”佟玉白即使心情沉重，可听到夏涵的话，还是忍不住无奈，笑道：“可你打算全程都自己来么？”
夏涵的笑容僵在脸上。
是吼。
需要出去批发塑料瓶，或者找生产塑料瓶玻璃瓶的工厂定制。
将瓶子拉回来，清洗，摆开灌装，上盖，包装，最后找地方销售出去。
光是用想的，夏涵就脑袋发晕了。
她撑着晕晕乎乎的脑袋，道：“算了算了。还是先说正事。”
夏涵强迫自己坐好，双目烁烁的盯着佟玉白。
佟玉白则起身去了厨房，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托盘。
托盘上有不少小零食。
托盘放到桌子上，夏涵手也不颤了，稳稳的拿过一块巧克力，剥开，放入口中。
佟玉白看着她欲言又止。
夏涵大方道：“没事，你有疑惑，可以直接问我。”
佟玉白道：“你可以吃巧克力么？”
夏涵被他的问题，问的愣了一下。
随后反应过来，嘴角抽了抽道：“我又不是猫猫狗狗。”
佟玉白问：“那你有什么忌口的么？”
夏涵还认真的想了想，龙需要忌口么？
需要么？
好吧，还是需要的。
夏涵认真道：“我不吃土。”
问答结束，佟玉白拿过一个橙子，边剥边回忆讲述他这么多年的倒霉事迹。
其实之前，夏涵听佟玉白讲过。
但那次比较简单，这次则要具体的多。
足足讲了两个小时候，佟玉白才将这么多倒霉的事情讲完。
夏涵听完的第一反应是：这孩子太惨了。
夏涵的第二反应是：佟玉白的记忆力也太好了。
吐掉橙子的软皮，夏涵颤抖着手拿过一张纸，颤抖着画了几笔。
十分具有后现代风格。
算了，她能看懂就行。
夏涵道：“从你这些经历来看，虽然一直倒霉，但即使是每年一次、会危及到你性命的那种，只要你小心谨慎，也能躲得开。还算幸运，最多断个胳膊，折条腿，再来个脑震荡。”
说到这里，夏涵顿了下，这真的算幸运么？！
她咳嗽一声，用手里的笔，点在今年四月。
“大爆发的时间，从今年四月开始，差点掉进河里淹死……”
夏涵：“……”
夏涵用笔蹭蹭鼻子，继续整理：“五月差点被砍死，六月先是被撞，又差点枪击，七月份……七月份没啥事，八月份坐飞机，整架飞机差点被劈下来。”
夏涵越说表情越怪异，后面这些都跟自己有关系。
就像自己是佟玉白的扫把星一样。
佟玉白盯着夏涵这张鬼画符，沉吟一声道：“原来如此……”
“啊？”夏涵诧异的盯着佟玉白，怎么就原来如此了。
佟玉白看出夏涵的疑惑，道：“我认为：并不是因为你接近我，然后将我的霉运引爆；更像是“我”确认你的存在后，引爆我的霉运。”
夏涵满门问号。
她掏掏耳朵，“我的文化浅，听不懂这么深奥的话。”
“福字吊坠或者我体内暗藏的那个东西，对我的身体来说，都是病毒源。”佟玉白开始解释起来。
这个比喻，夏涵能听得懂。
佟玉白见她听明白了，指着自己道：“不管是那个身为“百世善人”的我，还是本我。长时间被这两个病毒源压制，无法将两个病毒源头驱赶，只能将它们散播在我体内的病毒，分化成小份。就成了你嘴里的大姨夫。
至于为什么，每年都会有一次超规格的倒霉事件，或许是因为“那个我”每次接近尾声就会力竭，或许可能是其他原因。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接着他的手指向夏涵，“直到遇到你。”
夏涵睁大眼，也跟着指向自己，“我？”
佟玉白点点头道：“或许冥冥中，那个“我”认为，你是那个能救我的人。遇到你后，就开始振奋起来，将福字吊坠散播在我体内的病毒，一气赶出来。才造成超强度的霉运。”
夏涵听的愣了神，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吧。除了七月份，三四五六八，都爆发出极强的霉运病毒啊。”
“七月份的空白，正好验证了我的猜测。”佟玉白却如此说道：“我四月份落水那次后，我体内的霉运消耗干净。但福字吊坠感知到我体内霉运消失后，就再次往我体内注射，可惜又被消耗了。”
他抬头看向夏涵，“然后是六月份。”
“而七月份之所以平安无事，大概率是因为福字吊坠将剩下的霉运病毒，全都撒在六月份。福字吊坠无法在短时间内，凝聚霉运病毒。”
夏涵不知道佟玉白猜测地对不对，但她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
佟玉白接着道：“而这次，大概是福字吊坠被取下来后，另一个东西在作怪。并且它的威力，远在福字吊坠之上。”
毕竟福字吊坠，只能将他往必定出现的危险里推，而不能制造针对佟玉白的危险。
夏涵恍然大悟：“所以，我不是你的扫把星，是你自身免疫力选择的抗体？”
佟玉白一开始没明白，夏涵这句话的意思，等他反应过来后，越品越觉得这个比喻形象。
夏涵想了想道：“玉白兄，不介意的话啊，我给你提个建议。”
佟玉白回过神来道：“你说。”
夏涵道：“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试试修行。”
佟玉白怔了一下，“修行？”
夏涵点点头道：“没错。据说人类修炼对根骨体质甚至是悟性，都有极高的要求。十万个人里面，都不一定有一个达到最低要求。但是你毕竟是“十世善人”，肯定有特殊的地方，说不定能够成功。”
她叹了口气道：“可惜，我对人类的修炼方法一无所知。对修炼界的事情，也一知半解。帮不了你多少。”
佟玉白的眼睛越来越亮。
他之前只是受限于他的视野，没往修行那里想过。
此时经过夏涵的提醒，佟玉白颇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一把抱住夏涵，难得的激动道：“谢谢。”
夏涵反手抱住他，拍拍他的后背，“等你成功了，再谢我也不迟。”
夏涵轻轻推开她道：“你想谢我也不是不行，给我做顿大餐好了。”
佟玉白顺从的松开她，笑道：“我给你做一顿海鲜大餐。”
“NONONO！你不要因为我是龙，就觉得我最喜欢海线。”夏涵摇摇食指，“你这完全就是刻板印象，山珍海味，就没有我不爱吃的。”
佟玉白怔住，他没想到夏涵这轻易的将那个字说出来。
夏涵拍拍佟玉白的手臂，“玉白兄，这件事就当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你可不能透露出去。”
佟玉白举起手，对天发誓，“我佟玉白，如果将夏涵是龙的消息透露出去，无论是以什么方式，天打五雷轰！”
发完誓，佟玉白还没怎么样。
夏涵又瘫回沙发上。
“玉白兄，你发誓就发誓，说什么天打五雷轰……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刚消停一会儿的雷电，又开始在夏涵体内作妖。
可于此同时，夏涵偏偏能感觉到体质，一点点增强。
真是痛并快乐着。
“对不起，对不起。你怎么样了？我能做点什么？”佟玉白在一旁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玉白兄，你赶紧去做饭。我现在急需美味佳肴，抚平我受伤的心灵。”
“好。我这就去。”
厨房的冰箱里，没有多少食材。
不过没关系，一个电话就搞定。
半个小时后，佟玉白就出去了一趟，很快推着一辆小推车进来。
小推车堆得满满当当。
佟玉白把小推车推进厨房，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个超大号的冰激凌。
“你先垫一垫。”
用冰激凌垫一垫，还有这种好事！
夏涵看到冰激凌，手都不怎么抖了。
她一边吃冰激凌，一边趁着手不抖的机会，给驾校打了个电话。
就她现在这状况，别说科一答题了。
万一不小心打个喷嚏，漏点电，能将这个考场搞瘫痪了。
为了那些无辜考生的驾照梦，夏涵也不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绝对不是因为她还没背科一！
将超大号冰激凌吃掉后，夏涵一瘸一拐的进了厨房，先将盒子扔到厨房垃圾桶。
她抬头看着分门别类放置的食材，忍不住道：“玉白兄，介意我叫一个朋友过来么？”
“咔嚓。”佟玉白削掉一大块苹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