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1 / 2)

牛皮糖 故桥 13578 字 10个月前

第五十章

“我艹你大爷的。”

安芜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嚎叫。

那死寂荒芜的心脏一点点苏醒过来, 她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

鹅毛大雪飘飘下落,雪被折射刺眼的光,光照的尽头, 一身黑衣的少年拽着宋士仁疯狂的往墙上抡。

她眨了眨眼睛。

砰砰……砰砰……砰砰……

心跳在复苏,一点点越跳越快,那光里少年的面容也越发的清晰。

安芜几乎是泪流满面, 她捂着脸, 卸了力道从墙上滑下来。

她得救了。

没有出事,没有被他亲。

是江朔。

江朔来了。

江朔和宋士勇疯狂扭打在一起,他一拳过去, 宋士勇他狠狠的踹进雪堆里。他还想冲过去打, 但他听见了女孩痛苦的哭声。

脚步一顿,江朔迅速转身。

他看见安芜蹲坐在地上,头发已经蓬乱, 眼圈通红, 她的下巴被捏出两道深深的红痕, 在白嫩的脸上异常刺眼。

江朔蹲在她面前,垂眸勾起她的下巴, 柔声问:“哪里受伤了, 嗯?”

安芜看着他, 摇摇头。

江朔皱起眉:“告诉我, 说话。”

安芜忽然探出两条胳膊,穿过少年的肩膀抱住他的脖子。

江朔的脊背一僵。

“江朔!”她弱弱的哭喊出声,脸蛋埋进她的脖子里, 像是寻找到了一处避弯。

“江朔!”她继续喊他。

“嗯, 我在。”

“江朔!”

江朔的心都要疼死掉了。

“没事了, 乖。”

他抱着她低声哄着, 轻轻拍着她的背。

江朔感受到安芜的颤抖,哆哆嗦嗦的像是一掐就断的风筝,羸弱的不行。

宋士勇已经站了起来。

江朔是下了死劲揍他,他感觉浑身五脏六腑都在疼。

到底是他做了肮脏的事情,害怕继续纠缠事情闹大,宋士勇捂着胸口指着江朔警告他:“你小子给我等着。”

江朔没打算放过他,但是此时安芜更需要安抚。

他把她帽子拉起来盖住她的小脸,然后转身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安芜一点不抗拒,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把脸蛋埋进他的怀里。

江朔把她抱到了台球室的包厢。

大年夜没有其它人,他独自开了个包厢打球。

他把她抱到椅子上,摘了帽子。

安芜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泪痕挂在眼睫下,被他温柔的擦掉。

“还有哪里受伤了?”他问。

安芜摇摇头,“没有。”

她抬起眼睫看江朔,抿了下唇说,“他没有碰到我。”

江朔喉间轻滚,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大拇指抚了抚她下巴的红痕。

“疼吗?”

“不疼。”

安芜没有说谎,宋士勇捏她的时候是很疼的,他几乎用了死劲,下巴的骨头都疼。

但是现在已经麻了,恐惧战胜了疼痛,她一点痛感都没有。

江朔偏头往外看去,过年夜,药房已经关门了。

安芜回神,安慰他说:“江朔,我真的不疼了,你呢,他打到你哪了?”

“他能打到我哪儿,在爷这儿只有我揍别人的份。”江朔冷笑。

安芜扯了扯唇,笑容很苦。

“江朔,你怎么会出现在那啊?”

“因为我是你的真命天子。”

“我说真的,你别开玩笑了。”

江朔蹲

在她身前,掀起她的裤管检查膝盖,漫不经心说:“我没事干,溜达溜达。”

他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这样的理由一点都不可信。

安芜看着他沉冷的面容,小声问:“今天是过年,你没回家过年吗?”

“嗯。”江朔已经检查完了,她穿了厚实的棉袜,膝盖头只有一点微红,没受伤。

他轻飘飘说:“我一个人过年也比回家过年好。”

在那个像是俄罗斯方块拼组起来的家里能过个什么好年?

他回去不过坐了十分钟,江鸿文就砸了碗。胡晓灵一脸怨恨的看着他,茶言茶语中仿佛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祸害。

他冷笑着踹门离开,本来就没打算回家过年,搅乱他们的心情他爽的很。

他叔去了美国,钱铎鑫在海南,大过年的他也不想去烦别人。台球室的老板已经回老家了,但因为他常来,老板走之前直接给他了一把钥匙。

江朔就在这开了个包厢,他想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遇到她。

打了几杆子球,他帽子兜头就晃去了她家,结果大门却是关着的。

江朔再往回走,鹅毛大雪把巷口的摊位都盖了,街上几乎没见着人。

他晃过岔路口,结果听见了熟悉的呼喊声,他脚步倏然顿住。

巷口的墙上,脏辫男压着一个女孩欺负。

待看清那被压在墙上女孩的脸,血液滚滚往头上冲,他人瞬间就疯了。

安芜想说些什么,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垂眼,舒秋芸给她发了消息。

舒秋芸:【芜芜,你现在在哪儿?】

安芜低头回复:【我在街上,看见高中同学了。】

她半隐瞒半诚实的说。

舒秋芸:【不要多心,咱不听他们乱讲,妈妈会保护你的。】

安芜看着这句话,小小的吸了吸鼻子。

【好。】

舒秋芸:【芜芜身边带钱了吗?】

安芜:【有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舒秋芸又发了过来。

【那就好,今晚去外面找个酒店住一下,先不要回家了。】

安芜沉默,她想到了宋康胜今天的反常。

她和宋康胜碰面的次数并不多,说实话她并不了解这位后爸,可今天一顿十几分钟的晚饭,她看透了他身上的劣性根。

愚蠢自大懒惰,甚至没有底线的连把她许给宋士勇这种迂腐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安芜闭了闭眼,她甚至不能回想,只要想到饭桌上那些话,委屈和气愤就如海潮袭来能瞬间将她侵蚀。

“我妈妈让我找个酒店住。”她合上手机对江朔说。

“嗯。”江朔应了一声,他低垂着眸帮她把裤管放下来。

“是不回去了?”

江朔没有追问她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问的含糊。

在这一点上他向来做的很好,江朔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求知欲而强迫别人撕开伤疤。

“嗯。”安芜左手捏着衣角,“今天有点不方便。”

江朔点点头站了起来,单手插进裤兜看着她挑了下眉,“那我俩还挺登对的。”

安芜愣了下,不太明白。

他笑着继续说:“在这天寒地冻阖家团圆的除夕夜,都是两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

除夕夜的鹅毛大雪不停,台球室也没有暖气,安芜手脚冷的哆嗦。

江朔关掉了灯,转身直接霸道的拽住了安芜的手。

他手心温热,暖的就像一个滚烫的小火炉。

牢牢牵着他的手,他弯弯唇说:“既然这样,那今天就一起

过个年?”

安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他。

也许是这个世界实在太冷了,而他的掌心足够温热。

她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想,出门时穿了件肥厚的大棉袄,帽子盖在脑袋上,外圈蓬松的绒毛随风轻晃。

安芜垂着脑袋只能看见眼前的路,像只小鸭子一晃一晃的跟着他走。

跟了一路,安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沿途风景好像特别眼熟。

她居然跟着他回到了学校。

江朔平时都住在望岱学府,和岱安八中只隔了一条街。

“你怎么住在这?不是说,你家是在岔路口右边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