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1 / 2)

这几天医院里出现了一个怪圈。

蒋野第二天本来还在睡觉, 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被各个科室的医生和护士围剿。

几个轮值在四楼的一户人员是实在没有办法,无法按时进入病房给池颜川做检查,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事便都过来有求于人。

只要蒋野一出现, 池颜川的躁郁便会得到安抚。

也会一直听着他的话,正因为在蒋野的身上找不到他想要的葡萄味, 所以才会更加乖巧, 希望自己老婆可以大发慈悲赐予自己一点味道。

连续几天确实有用, 每天蒋野晚上七点半左右的时候下楼, 在隔离室中就有人已经抱着灰色围巾在等待了, 要是晚了一点的话还会吊点眼泪的问他为什么会下来的这么迟。

蒋野不可能放任他不管, 只要是自己能够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去。

他的身体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这样紧绷, 昨天池颜川还是出现了一些排异反应, 甚至还在迷乱之中想要咬蒋野的后颈。

像蒋野这样的人, 将来一定会死在心软上。

连续几天下来,池颜川的情况好了很多,可是蒋野却病了。

最近换季实在有些寒风,他下楼时穿得不多,总是手脚冰凉, 身体现在脆的风吹就倒。

池颜欢一早拿着体温计给他测量了体温以后还在骂。

她在心里不知道对着池颜川翻了多少个白眼, 和白家联姻根本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做主,免不了要在蒋野的面前吐槽自己的没用哥哥。

蒋野睡了一天,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在打结。

恍惚间, 他又看见了池颜川在自己的身边掉眼泪似的, 下意识的伸手去抚摸,沙哑的嗓音藏着几分病态;“怎么..又哭了?”

他以为男人还在易感期, 有些挣扎的坐起来时对视上他深邃和几分歉意的眼神, 手中被他顺势牵着, 十指相扣。

这才发现今天池颜川身上的衣服已经不再是病服了,换成了一件衬衫。

“易感期..好一点了吗?”

“嗯。”池颜川点头,茫茫然的像是做错事等待被批评的小学生;“不是那么严重了,医生说可以出门,还说你病了。”

这应该是两个人第一次在他失去孩子以后都清醒的相处。

池颜川等到晚上七点也没有人来,他也犹豫了很久究竟要怎么才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现实倒是永远能够推进人的成长,时间一到,他还未来得及摸摸蒋野身上的温度,两个人之间的对视好像格外的尴尬。

“难受吗?”池颜川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这水加了枫糖,甜的。”

“谢谢。”蒋野有些机械性的回答着。

在手术过后,他每天要吃一大把的药品,苦的味觉仿佛已经要失灵,偶尔下还会有些叛逆的将今天的药全部倒掉。

吃糖实在是太渴,甜一些的水或许刚刚好。

“你还难受吗?”

“为什么瞒着...”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池颜川无奈的笑了一声:“易感期而已,能疼到哪里去,没关系。”

医院的晚上静悄悄,蒋野的眉眼低垂,一片阴影打在上面。

世上最难熬的便是两个人在一起相对无言,池颜川的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我只是不想你可怜我。”他心口有些发堵,拿起蒋野放在枕边自己织的围巾,晦涩的声音中好像藏着些无可奈何;“蒋哥,我看你之前织过这个,我想着反正也是被关起来,不如也给你织一个,等到了冬天,也算能够替我暖着你。”

“可是我看了方法学了好久啊,怎么弄都不太会,好像...我怎么努力的织,都赶不上在冬天给你,有点迟了。”

手艺粗糙的围巾上有可笑的针脚,而池颜川的手上有着细密的伤。

“易感期的时候,我就只想着如果能抱你一下有多好,不想让你知道是因为…不想你可怜我。”

他不想曾经被蒋铮禁锢了十年的人,现如今在为了自己委曲求全。

池颜川坐在病床边牵着他的手,指尖反复捻磨自己那登不上台面的围巾:“或许我以前真的喜欢权衡利弊,性格比较偏执和幼稚,蒋哥,我可能不是一个好学生,连一个围巾都织不好,我可能也不是一个好爸爸,没有陪着你等孩子出生。”

“你别说了…”一直努力不给他任何反应的蒋野终于开口,声音有些颤抖:“不要提…”

唇瓣有些动容的蠕动,池颜川抹了一把脸:“这些天我想的很清楚,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做的补偿我一定会做,只要别赶我走。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就好,一次。”

一次。

这夜晚越来越冰凉,池颜川搓着他的手想要人暖一些。

蒋野的心上早就被这人开了一个口子,像是永远愈合不上,贴上的纸实在太脆,不用风吹就漏了。

因为从他的心里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事,蒋野能够想到的只有一而再的逃避。

想要放空自己,不去想,不去做,每天就这样浑浑噩噩。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矫情。”他讷讷的低头。

睫毛中藏着细碎的光。

“不。”

“池颜川,我们重来没有爱过不是吗?如果你只是因为十年前…你不用自责,那是我自愿救你,就算不是你,我也会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