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1 / 2)

梁怀钰怎么也没想到,陆宵,那个娇小可人柔弱可欺头发软乎乎的陆宵,竟然真的比自己大,还不多不少就大一个月。

可他看起来分明小的像个跳级才上大学的高中生……大一不能再多了。

而自打知道自己是哥哥占据上位后,陆宵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非常得意之神采,脸颊粉扑扑的,像颗水蜜桃,叶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梁怀钰独自陷在崩溃边缘,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陆宵拍拍梁怀钰的肩,语重心长,“好啦,不要伤心了弟弟,小一个月而已,岁数有什么重要,又不会影响我们的兄弟情。”

见陆宵哥哥的架子这就拿捏起来了,梁怀钰更加奔溃,攥紧陆宵的手腕,语带祈求,“宵儿,算哥求你了,能不能别用这种语气跟哥说话……”

他真的受不了,这么一个乖巧可爱他打从第一眼就喜欢且认定的弟弟,竟然比自己大,还装作成熟老道地拍他的肩,笑容和他高中教导主任如出一辙。

梁怀钰像只淋了雨的大狗贴在陆宵身边,万念俱灰的样子像随时都能找个哑铃撞死。

陆宵看了也忍不住生出一丝恻隐,斟酌片刻,还是决定宽慰宽慰这只大傻狗,“其实我是早产儿,如果我妈妈足月把我生下来,不一定会比你大的……”

他戳戳傻狗的肩窝,柔声道:“这样你有没有好受一点?”

傻狗却突然抬头,灼热的视线撞进他眼眶,“你是早产?”

陆宵点头,诚恳道:“七个多月。”

傻狗若有所思,“我足月还多三天。”

“……”陆宵咂舌,夸了他一句,“你可真能待……”

“——不,这不是重点!”梁怀钰重新握紧陆宵的手腕,双眸发亮,“重点是,我又是哥哥了!”

“?!”陆宵震惊。

“凭什么啊!”

梁怀钰不知道在心里盘算了些什么,又恢复到一如既往的掌控者姿态。

他揽住陆宵的肩,竖起两根手指悠然道,“因为我比你早两个月,成为一颗光荣的胚胎。”

说罢笑出一排闪闪发亮的牙。

“……?!”

陆宵瞪大双眼。

这是什么脑回路?

他在说什么?

什么胎?!

“你……”

陆宵葱白的手指颤巍巍指向梁怀钰的鼻尖。

“你你你……!”

梁怀钰顺势握住他的手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啦,岁数有什么重要的,又不会影响咱俩的感情,是吧宵儿?”

陆宵气到昏厥。

强盗逻辑,强词夺理,不可理喻,卑鄙!无耻!下流!

周末商场人多,他们随人潮挤进扶梯,梁怀钰托着陆宵的手肘扶了一把,免得他被挤到,“你小心点看脚下。”眼睛里还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陆宵还陷在梁怀钰惊人的逻辑里出不来,气得头顶冒烟。

“你……”他拽住梁怀钰的衣领想说什么,却被突然飘来的烟味呛了一口。

他脸色一变,弯下腰,“咳咳咳——!”

扶梯上人挤人,前面一啤酒肚大哥点起只烟吞云吐雾抽得正欢。

陆宵脆弱的气管根本受不了烟味,吸入的瞬间就咳了起来。

梁怀钰笑意一敛,连忙托起陆宵的背轻轻拍。

他拧眉看向啤酒肚,语调沉沉,“大哥,公共场所麻烦把烟掐了,我弟弟闻不惯这味道。”

啤酒肚瞧两人学生打扮,梁怀钰用词又还算客气,压根没当回事,该抽抽。

周围也开始有人掩住口鼻抱怨。

“什么人呀……”

“真没素质……”

“公共场所还抽烟……”

“瞧他那得意劲儿……”

梁怀钰忙着给陆宵戴口罩顺背,一时间没顾得上,啤酒肚就更猖狂地开始嚷嚷。

“公共场所你家开的?老子抽烟关你屁事,你能拿老子怎么样!”

说罢还报复性地猛吸一口再狠狠吐出来,得意洋洋。

陆宵就站在啤酒肚身后,这一口烟几乎可算是冲着他去的,陆宵当即被刺激得浑身一抖,伏在梁怀钰肩头费力地咳喘起来,原本粉得像水蜜桃的脸颊刷地白了。

梁怀钰赶紧替他拉好口罩,火气瞬间蹿上头。

“还不让老子抽,管天管地管——啊!”

啤酒肚突然爆发一阵痛呼,手腕被人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扭头只见最先提醒自己的高个学生阴着张脸,浑身冒冷气,“掐了。”

声音也冷得像冰块。

啤酒肚不自觉地抖了抖,还是硬起头皮:“就不掐,愣头学生懂个屁!老子吃得盐比你——啊操!”

更激烈的一声痛呼。

梁怀钰抱着陆宵没工夫跟他废话,满眼的暴躁不耐,语调更冰,“掐了!”

愣头学生力气大得惊人,啤酒肚那么敦实的一身肥肉竟然被扣住手腕毫无招架之力。

力道越来越重,啤酒肚心里一惊,恍惚觉得下一秒自己手腕真的会被拧断,难不成还是练家子?

啤酒肚冷汗都下来了,短短片刻痛得高呼,“我掐,我掐!”。

梁怀钰一松手,他赶紧慌张把烟灭了,扶梯到顶,他脚步一乱,“咚”一声狠狠栽倒在地上。

梁怀钰搂着陆宵,目不斜视从啤酒肚脚边跨过去,扶陆宵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啤酒肚瘫坐在地上,被身边人来来往往指指点点,后知后觉羞愤上脑,开始破口大骂。

“打人啦!大学生打人啦!”

“青天白日对长辈动手!”

“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啦!”

然而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神经病吧?”

“看起来脑子有问题……”

“丢不丢人,叫保安吧……”

梁怀钰一心安抚陆宵,被啤酒肚吵得脑仁疼,侧身冷冷睨他一眼。

眉梢微挑眸光暗淡,隔着商场喧嚷的空气,遥遥的、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一滩烂肉。

烂肉瞬间噤声。

他浑身颤了颤,哆嗦着爬起来,骂骂咧咧往外走,心不甘情不愿又不敢再上前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