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摇头:“不太好形容,学霸,精英,天之骄子?”
“段医生同样在二院上班,我与他同样是副主任医师,那他也不是一般人?”
“不一样,”陆淮又摇头,也许是气氛太轻松,他朝唐晏之开玩笑说,“他还没到你这境界,你这气质已经属于高岭之花那一挂的了。”
不管在哪,不管有多少人,只要唐晏之在那,不管坐着站着,总是和别人不一样,第一眼就能把他从里头挑出来。
唐晏之低头失笑。
这些话很多人都和他说起过,明明他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每天都秉持着良好的教养与礼貌与人交往,但就是很多人说他太过冷淡,甚至在国外,同一个科室的同事会开玩笑地喊他东方的ice prince。
回到国内,他手下的实习生们也都有些害怕他,很少和他玩笑聊天,有时候走到他面前分零食给他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明明比起别的主刀,他从不与人红脸,也从不会严厉斥责。
和老师一块儿吃饭的时候,他拿这话去问,老师认真思考后下了定论:“大概你像我,看上去就不亲人。”
“那可怎么办?旁人都躲着我。”他当时开玩笑问。
老师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怎么办的,把心思留给真正在意的人,暖着他们就行了,其他人管他那么多呢,冷点就冷点。”
电影放映至尾声,唐晏之看着屏幕目不转睛,直到片尾曲出来,陆淮才转头问他:“喜欢?”
唐晏之点头:“喜欢,看了很多遍了,在国外的时候,会有街角的小影院专门放这种老电影,我没事的时候就会去看。”
“看不出来。”陆淮说。
“什么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你会浪费时间去看电影。”
“为什么不看,”唐晏之说,“又不是看不起。”
这是在和他玩笑了,陆淮笑出声,“我还以为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就是在汲取知识,不会给自己留娱乐时间。”
唐晏之也笑,整个人放松地倚到沙发上:“现在是这样没错,所以已经许久没去过电影院了,也很难找到有影院会放这种老电影了,你这儿的屏幕和音响好,比起影院的也不差。”
窗外雨声转小,两个人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听着片尾曲说着话,说不出的慵懒闲适。
直到唐晏之的手机响,两个人才惊觉已经凌晨一点多钟了。
唐晏之接起电话,两三句讲完挂断,陆淮问他:“不会是现在要你回医院吧?”
“不是,是患者家属,马上就要手术,有些过度紧张。”
“紧张到凌晨一点钟打电话?如果你睡着了呢?”
唐晏之苦笑摇头。
陆淮反应过来了,大概是某位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院方得卖个面子,只能辛苦唐晏之了。
成年人的无奈,不管做到了什么份上总归都是不能避免。
一晚上的轻松愉悦被这一通电话打断,陆淮看唐晏之习惯性的伸手去揉眉心,走到厨房收拾了一袋子东西出来。
“拿着。”
“这是什么?”唐晏之问。
“馄饨和烧卖,都是我自己包的,弄这些比煮面条简单,一个放锅里煮连盐都不用放,一个直接微波炉转两分钟就行,能做的不好吃都得是有难度的活。”陆淮说,“天冷,别买面包了,吃些带汤水的东西睡得好。”
挺大的一袋子,唐晏之还犹豫着,陆淮又说:“接着吧,就这些东西,我又不是给不起。”
这是在拿他的话来逗他,唐晏之没忍住又扬起嘴角,他都数不清自己今晚笑了多少次。
“连吃带拿,多谢陆先生了。”
“不谢,还得找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
陆淮喉结滚动几下,还是轻笑着说:“得找你要个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