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097章(1 / 2)

“舅公。”赵思洵缓缓地走向乌铎, 唤了一声。

乌铎回头,看着那张酷似外甥女的脸,神情顿时有些恍惚, 相比起赵思露,显然赵思洵更像那位圣女。

“老夫来晚了吗?”他的脸上露出歉意,神情更是羞愧, 跟方才高高在上的姿态全然不同。

这些年, 夷山族遭受了什么, 他已经从三水长老和赵思露口中知道, 想起他的姐姐姐夫,亲切的族人一一惨死, 他可爱的外甥女不得不沦为南望皇帝的后妃,却依旧早早地消香玉陨……无尽的悔恨充斥在他的心间。

而这却发生在最需要他的时候, 他竟不在!

是以面对这个年纪轻轻就支撑起全族的外孙子,他又是愧疚又是敬佩, 因为这本该是他担起的责任。

当赵思露请他北上助赵思洵一臂之力的时候,他便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这是他唯二的亲人, 族中的希望, 他必须得护住。

“您去哪儿了, 露露说,你本该到了。”赵思洵拿着红彤彤的眼睛瞪他, 一张脸雪白,可见方才濒死之际将他吓住了,至今还未缓过来。

乌铎老脸一红, 他飘开视线, 不敢看少年的眼睛, 嗫嗫道:“老夫, 老夫迷路了……”

这个原因……赵思洵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竟被他猜到了。

这究竟是有多不靠谱!

“再晚一步,您就见不到我了。”

“来得及时,来得及时,你幸好没事!”乌铎连忙回答,他他想拍拍赵思洵的脑袋表示安慰,可实在心虚,便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办,你说,老夫都听你的。”

赵思洵没有客气,他的目光看向姜太子和韦太子,扯了扯嘴角,冰冷冷地说:“都杀了,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下。”

“赵思洵!”姜太子眦眼欲裂。

赵思洵笑了笑,“怎么,现在怕了,不是口口声声要弄死我吗?”

“你别忘了,我是西越太子,你若杀了我,南望和西越不死不休!”姜太子色厉内荏道。

赵思洵笑起来,“南望大军已经集结了,就压在西越和东楚的边境。”

韦太子一听,怔然,“所以,高鼎的确是你杀的!你让叶霄杀的!”

赵思洵扯了扯嘴角,“现在意识到是不是太晚了,舅公,马上杀了他们,我跟云霄宫的秘密,不能暴露。”

“行,都听族长的。”乌铎没有异议。

“劳烦了。”赵思洵说完,便朝护卫走去。

韦太子怔然,突然大声喊道:“思洵,孤愿割舍十座城池给你,你放我一马!”见赵思洵脚步未停,最终一番抉择,他又噗通一声跪下,狼狈地喊道,“孤随你开条件,求你,给我一条生路!”

他不想死,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可以。

他是东楚的太子,他注定要成为帝王之人,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而这话让赵思洵终于停下脚步,韦太子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可是赵思洵却冷冰冰地说:“他在拖延时间,舅公。”

这般大动静,宁皇后那头早已经惊动。

乌铎朝宫门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有几道气息急速赶来。

既然如此,那就都杀了吧。

当宁家的宗师达到现场的时候,只有千锤百炼的惊雷云卷慢慢退散,中间穿着斗笠的魁梧老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那一眼,让他们立刻恭敬起来,“前辈。”

大宗师,每一个都是令人仰望的存在,也耳熟能详,只有这位,竟看不出是谁。

但凭刚才的那一手,绝对不是段平沙。

满地的尸体,多是巫神教和上陵学宫的弟子,里面竟还包含了骨魔女和文书行者,他们心神一颤,更加不敢造次。

乌铎摆摆手,然后走到了赵思洵的身边,以一副守护者的姿态站着。

此刻,司空灵已经带着闻笛笙走了,只有受伤的护卫互相搀扶着,簇拥在赵思洵的身边。

赵思洵走上前,笑道:“先恭喜皇后娘娘大获全胜。”

宁家为首的宗师,便是那位嬷嬷,她欠了欠身道:“也是多亏了夷山王鼎力相助。”

“客气了。”他看了一眼骨魔女的尸体,“皇后娘娘之前答应我,要替我将缠绵之毒解开。”

嬷嬷闻言笑起来,“夷山王说笑了,这位前辈连骨魔女都杀的,从她身上搜出解药再容易不过了,您请便。”

赵思洵点了点头,“舅公,劳烦您帮我取来。”

舅公?

来人神色一动,忍不住问:“敢问这位前辈是……”

“三十年前,我夷山族铸造青云山海的铸剑大师,恰好从东海赶回来。”

夷山族在三十年前有多辉煌,众所周知,来人彼此看了一眼,顿时恍然。

“那得恭喜夷山王了!”

有这样一个大宗师在身边,夷山族崛起指日可待,就是放在南望诸多皇子之中,赵思洵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望帝必然重视,说不定连太子之位都能争上一争。

想到这里,他们收起了所有轻视,言语之中也恭敬起来。

赵思洵扯了扯嘴角,“多谢。”

乌铎不顾尸体的脏污,手掌不动声色地拂过骨魔女的伤口,将里面的子弹用内力给逼出来,又搜刮了所有的小瓶子,这才回到赵思洵身边。

“这几日皇后娘娘会比较忙碌,还请夷山王回别院歇息,我已经宣了太医,替诸位兄弟疗伤。等娘娘安顿妥当,再与夷山王商议联盟之事。”

“好。”

所谓联盟,便是要开战了。

宁皇后派来士兵将西越和东楚的两国太子尸体,包括巫神教和上陵学宫弟子一起带走了。而南望这边则回到别院安顿,不少护卫受了伤,都得好好歇息治疗。

乌铎看了看十九,对赵思洵道:“放心吧,这丫头死不了,就是得卧床多日,暂时不能动武。”

赵思洵顿时放下心来,“多谢舅公。”

“跟老夫客气什么?”乌铎摆了摆手,又问,“你还有什么事要我去做的吗?”

赵思洵想了想,“暂时没有,您是有要事要办?”

“也没什么,就是来的时候看到有两大宗师对决,看武功路数,一个佛门的,一个天山的,一前一后打出城去,我想去观望观望。”乌铎年岁不小了,却刚成就大宗师,还没来得及跟人交手,正心痒痒着,若非急着跑来保护赵思洵,否则早就追着那两人去了。

赵思洵一听,连忙道:“那我跟您一起去。”

乌铎纳闷了,“那里多危险,你这么点武功去做什么?”

赵思洵理直气壮道:“我心上人跟那老秃驴在打呢,你说我去干什么?”

此言一出,床上的十九差点笑出声,然而扯动伤口,一张脸又扭曲起来,只能嘶嘶抽气,心道简直是无妄之灾。

“心上人?”乌铎一听面露古怪,“你相好?”

赵思洵脱口而出的时候觉得没啥,可被这么一反问,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说都说了,他也不打算吃回去,便坚定道:“没错,好着呢。”

乌铎惊讶,“她那么厉害,能跟三花对打,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