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闻纪年匆匆问了他是在哪个洗手间, 挂断电话后对白婳打了个招呼,“仲星燃喝多了, 我过去看看他。”

“要我帮忙吗?”白婳连忙道。

“不用, 我和明明能搞定。”闻纪年语气一顿,“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白婳开玩笑似的说,“你别真的和他分手,那就算是对我的感谢了, 我可不想磕着磕着就塌房, 你们的粉丝也会伤心的。”

闻纪年朝她勉强笑了笑, 转身走了出去。

他加快步伐, 沿着过道边问人边找路,五分钟后总算找到了李明明说的地方, 还没进去, 就听见里面传来仲星燃醉醺醺的声音。

“你干嘛,撒手……我,嗝,我没喝醉……老子……他妈的海量!”

门外放了个维修中的标志, 估计是李明明为了防止服务员误入。

闻纪年头疼地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两腿岔开坐在地上耍无赖的仲星燃, 以及旁边急得无计可施的李明明。

“燃燃, 我扶你起来好不好?”李明明焦急地哄他,“你这样坐着, 万一来个生人, 传出去就不好了, 咱好歹是明星, 还是得注意点形象不是。”

他已经想象到那种可怕的标题党, #仲星燃醉酒发疯打人#, #仲星燃醉酒在洗手间玩拖把#……下个月的□□大会,江昆又要着重批评他了。

仲星燃喝得脸颊酡红,衬衫领口歪歪斜斜地挂着,眼神飘忽且凶狠。

“注意个屁!凭什么……呃,凭什么我要注意!不让我讲……脏话也就算了……平时连抽根烟都要、都要叽叽歪歪……老子受够了!”他的语气如同一个三岁孩子在撒泼,一本正经地控诉老师管太严。

李明明拿他没办法,欲哭无泪地还想说点什么。

闻纪年走过去问他:“怎么喝成这样了?”

他记得他去阳台的时候,仲星燃还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并没有像现在这么发酒疯。

李明明见到救星来了,立马苦着脸说道:“闻哥,你快想想办法,他明天下午在燕中有广告拍摄,是个很重要的代言,我没想到他会喝这么多……”

“下午几点,订机票了吗?”闻纪年没听他提过。

李明明着急忙慌地说:“下午两点,原本是订了今晚的,因为妆造什么的还得耽误时间。我问燃燃要不要告诉你,他说不用,他想让你趁着没进组,在南岛多玩几天。可是现在他喝成这样,还怎么上飞机。”

闻纪年皱眉,“他这种情况,明天早上肯定起不来赶飞机,只能今晚回去了。”

两人正在商量着怎么不引人注目地把他弄上飞机。

仲星燃盯着闻纪年的脸瞧了半天,忽然小声说了句,“老婆,你怎么来了……”

闻纪年在听李明明说话,没注意到他讲了什么,看向他疑惑道:“嗯?”

仲星燃闭上嘴不说话了,整个人瞬间安静了许多,脑袋慢慢地低垂下去,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李明明呼出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我就知道只有你能治得了他,每次他喝醉了耍酒疯,只有你在才会安静下来。”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一般,仲星燃乖乖地收拢岔开的长腿,像个小学生似的端端正正地在地上坐直身体望着他。

“……”

闻纪年的神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犹豫了两秒,还是对李明明说:“我和你们一起上飞机吧,万一他中途闹起来,你又控制不住就麻烦了,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机票。”

“有的有的,”李明明是何等机灵,“我在看到他醉了之后,就帮你订好了,车也安排好了,这个点应该不会有人守在机场。”

“那走吧,我们先把他带出去。”闻纪年弯下腰,准备去拉仲星燃起来。

谁知,仲星燃一看见他的举动,立刻自个儿撑着地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他甚至还知道掸一下衣服上的灰尘,懂事得和刚才判若两人,大着舌头拘谨地说:“我们……要坐、坐飞机吗?”

他用墨玉般的眼睛凝望闻纪年,眼底因酒意而显得有些湿润,满脸写着“你说什么我都会乖乖听话你不要讨厌我”,这种眼神任谁都没办法去苛责他。

闻纪年只得无奈地回答:“是的,我们要坐飞机,所以你配合一点。”

仲星燃不高兴地说:“可是……嗝,可是,你恐高……”

闻纪年一愣,没想到他即使醉成这样,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己恐高。

他放轻声音道:“没关系,我不害怕坐飞机。你明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仲星燃听到“回家”这个词,露出了几分抵抗的神色。

“回……回家……”他喃喃地重复,“不回去……不回去……”

闻纪年停下来看着他,李明明及时插嘴道:“是回你们俩的家,你和闻哥的家。”

听到这句话,仲星燃才乖顺了一点,把手交给闻纪年跟着他走了出去。

闻纪年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仲星燃去赶飞机。

幸好他们可以走vip通道,仲星燃被戴上了口罩、帽子和墨镜,除了走路有点不太稳之外,外表看起来与正常状态几乎无异。

一路上他保持着很听话的样子,闻纪年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绝无任何反抗的意思,如果不是他连安全带都不会系,闻纪年差点以为他酒已经醒了。

他们抵达燕中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上了保姆车后,闻纪年说:“明明,你知道他父母家在哪里吧,把他送到那里去。”

“啊?”李明明诧异地从副驾转过来,“闻哥你不带他回去吗,你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闻纪年早在飞机上就想好了,“我……不太方便照顾他,他喝了那么多酒,身边没人不行,他爸妈应该能照看好他。”

李明明的脸色像被噎着了似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没等他开口,原本瘫软在座椅上的仲星燃瞬间坐直了身体,脸颊向两边鼓起,生气似的说:“我不去……不去不去,我不去他们那里!”

他好像对闻纪年的安排极度不满意,眉毛都竖了起来,那模样跟他平时发火的低气压不同,不仅不摄人,反倒像极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

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瞪着闻纪年,眼中带着无声的指责,好像他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

闻纪年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仲星燃看见他嘲笑自己,顿时觉得更生气了,又气又委屈地抱着手转过头背对他。

李明明尴尬地说:“闻哥,你不怎么接触那边,可能不太了解情况。燃燃基本不怎么回他爸妈那儿,从他上大学开始就已经这样了,除了除夕夜之外很少回去,都是常姐过来看他。和你在一起之后,他连除夕也不回去了,不过刚好每年他都有工作,所以家里也不好说什么。”

闻纪年有些意外,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以为仲星燃家里气氛挺好的,不应该这么抗拒回去吧。

“还不是因为他爸,仲总说了,只要他待在娱乐圈一天,就一天别进家门。”李明明无奈道,“但那是仲总六、七年前说的了,一时气话而已,燃燃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就真的不回去了。”

“我听小仲总说,原来仲总以为他只是学声乐当爱好,所以从小到大没阻止过他。直到高考那年知道他要考燕传,气得差点脑溢血。”

闻纪年只接触过常晓茹,并不知道他父亲是个怎样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仲星燃的人生也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帆风顺。

李明明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星耀的人,刚才险些说漏嘴,连忙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转移了话题。

“我还是把你们送到昌海路吧,你要是明天没事儿的话,就照顾他一下,要是有事儿我就留下来看着。”他说。

闻纪年想了想,还是让他不用留下来了。明天他们还要工作,让李明明照顾一宿不太现实。他本来觉得把仲星燃送回家,会有人帮他洗个澡让他舒服点,现在看来只能凑合一晚了。

保姆车停在了昌海路68号,这里是燕中偏郊的别墅区,周围的私密性很高,有不少明星都在这里购置了房产,一路上也并没有人尾随。

李明明帮闻纪年把他扶下车,刚迈进房子的时候,闻纪年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会演戏、会敲架子鼓一样,仿佛已经刻在了他的身/体记忆当中,一经打开便扑面而来。

他去厨房给仲星燃倒了杯水,脑子里甚至浮现出,橱柜里应当放着一对情侣杯。

如果不出所料,这里该是他和仲星燃一起装修布置的,所以每个角落都非常熟悉。

不像淞南的那间房子那么浮夸,这儿更像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墙壁色调是浅白和米黄为主,随处可见精致的浮雕,比硬朗的现代风要温馨柔软了许多。

在录综艺之前,仲星燃就是住在这里的。

尽管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厨房依然保持着轻微的使用痕迹,餐具都是一对一对的。不,应该说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从门口的拖鞋,到桌上的钥匙扣、茶杯,几乎全部是双人的。

冰箱上还留着仲星燃写的贴纸。

他那潦草的字迹,闻纪年作为他三年的同桌,一眼就认出来了。

[宝贝念念:

我去鹿北拍戏了,过两天回来,小张说你要飞一趟外地,行李箱帮你收拾好放在卧室了,记得照顾好自己,按时把三餐发给我看。

今天也依然一直想你的zxr]

下面有个丑丑的、圆圆的笑脸。

这应该是他们吵架之前,仲星燃留下的。

他知道自己会回来,也会看冰箱贴,所以没有给他发微信。他们的交流还是像学生时代一样,不会因为日复一日的相处而变得敷衍,他会郑重其事地写一大段话给闻纪年。

在旁边的盒子里,有厚厚一沓像这样的贴纸,有他写的,也有闻纪年写的。

闻纪年在冰箱面前站了好一会儿,才端着水走出去。

李明明跟他说有事随时给他打电话,就和司机一块儿离开了。

仲星燃醉醺醺地趴在沙发上,他的个子太高,腿也长得过分,两条腿占满了沙发,脸朝下趴着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他的左侧脸颊贴着沙发表面,被挤压得微微嘟起来,眉头紧皱地闭着眼睛。估计这会儿要是没人看着,他能把自己憋死。

闻纪年好笑地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坐着。

“我带你上去睡觉,自己能走吗?”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柔和了几分。

仲星燃模模糊糊地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在看见是他之后,整个人像被抽掉骨头似的,黏糊地倒在了他身上。

闻纪年本想让他用胳膊搭着自己,却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自己揽的事儿怎么着也得做到底,他只得步履维艰地架着仲星燃,一步步移到了二楼卧室。

这家伙看起来挺瘦的,但身上都是肌肉,因此分量比想象的要重。

好不容易到床边,仲星燃直接抱着他摔了上去。

“喂,你……”闻纪年没来及制止他,就被宽阔的肩膀抵住了口鼻,一股热气和酒气迎面而来。

身上的重量并没有让他很难受,因为尽管仲星燃醉得神志不清,还是用手肘支撑着床,避免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可这并不是能不能喘气的问题。

闻纪年忽然意识到了这个姿势很不对劲,连忙推开他坐起身。

仲星燃丝毫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推得往旁边咕噜噜滚了两圈,委屈巴巴地睁着眼睛看着他。

“老婆……你推我,不让我抱……”他不满地说。

闻纪年的眼睛慢慢睁大,难以置信地问:“你叫我什么?”

仲星燃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也依然会感到不好意思,他闭上嘴脸红红的不再说话了,像一只被锯了嘴的小葫芦。

闻纪年皱眉看了他好一会儿,觉得他的脑子大概是被酒精烧傻了。

接着,仲星燃干了件让他立刻原地爆/炸的事情。

“难受,老婆帮我……”仲星燃靠过来,期期艾艾地说。

闻纪年还在为他突然改变的称呼而惊吓,没有防备他要干什么。

直到他抓起闻纪年的手,朝着某个部位按去。

在闻纪年呆滞的当口,他的手心贴上了一个难以言表的地方,对方还一脸纯洁无辜地看着他。

刹那间,他像是被烫到一般,一把甩开了仲星燃的手,震怒道:“你疯了?”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拿他的手放在那里!!

闻纪年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哪天像这样觉得自己要炸,他第一次真情实感地想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