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独自生活的第十一天(2 / 2)

郑氏觉得有趣的紧,笑着道:“这当真是蛋糕,可真好看。”

也是因为锦棠居开了有段日子了,这群夫人对蛋糕的接受能力比姜棠想象中高得多。

姜棠道:“上头是翻糖做的,只有甜味,夫人尝尝下头的。”

这个时代没有巧克力,上面的只追求形似,并不好看。

人对美好的东西总会心生怜惜,蛋糕上的桃树好看,

把这么好看的切了吃了,心里不由有些不舍。

但犹豫了片刻,郑氏还是觉得吃了好。

既然是吃的那总有放坏的一天,还不如放进肚子里,至少尝过味道。

而知道是姜棠做的,那她应该不会只吃这一次。

郑氏:“姜棠,你来切吧。”

盒子里有刀叉,南雪又取来小盘子。

好在蛋糕是两层的,这么多人一人能吃一块。

郑氏只让姜棠给她和永宁侯切了一块,剩下的就让南雪代劳了。

姜棠又不是丫鬟,切一块是亲近,全切了那就是糟践。

很多东西都是金玉其外,但这蛋糕不同。

比锦棠居卖的戚风蛋糕更软嫩,里面有好几层果酱,酸甜可口,尝着好像是凤梨酱。

但和凤梨酥中的不同,凤梨酥的馅儿是甜的,还是这里面的好吃。

如此,竟然也能明白陆锦瑶几分,为何做主给姜棠赎身。

也算是御下的手段吧。

一味地从丫鬟手里拿东西,丫鬟未见得会真心服气,早晚有一天背主,但赏罚分明,只要是姜棠想出来的点心方子那就是锦棠居的。

不然也会有人说姜棠忘恩负义。

当然,也有情分在其中。

得姜棠的助益,陆锦瑶定赚了不少钱,谁嫌银子多,永宁候夫人的长媳,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姜棠“另眼相待”的吧。

吃过生辰蛋糕,又吃席面,才算宾尽主欢。

用过饭有待了一会儿客人便陆陆续续地和永宁侯夫人告辞了。

姜棠和陆锦瑶待了一会儿才走,不时有人过来问锦陆锦瑶棠居有没有生辰蛋糕卖。

这样的蛋糕摆出去那多有面子。

陆锦瑶才明白姜棠说的那句对锦棠居生意有助益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

物以稀为贵,越是多的人问,才显得越发珍贵。

姜棠冲陆锦瑶笑了一下,陆锦瑶了然道:“过阵子就知道了,这个可不好做,比画画还难。况且,这是姜姑娘对我母亲的心意,怎好拿出去卖。”

陆锦瑶并未咬死不卖,只让这些人知道心意难买就行了。

至于多难做陆锦瑶也不知道,反正往难里说就行了。

这些世家夫人最要面子了,想宴会风光,就不会计较银钱,为了生辰蛋糕,还会使交情套近乎。

陆锦瑶予了她们方便,到时候她们就会给她别的方便。姜棠能做蛋糕,自然也会给姜棠方便。

也省着做生意被别人刁难,这些人脉和关系都是慢慢积累的。

几家夫人适时夸了姜棠几句心灵手巧惠质兰心,这才施施然离开。

陆锦瑶肚子大,在外头待这么长时间难免精力不济。

她道:“我让露竹送你回去,长房那边你别太在意,并不全是因为你。”

韩氏针对姜棠,很大一部分原因在她。

从陆锦瑶嫁进来两人就不对付,后来关系也就维持面上的平和。韩氏出身清流,这样的家境,身上难免有股子傲气,可世家偏偏最不需要傲气,人情往来,打点走动,需要的是银子和关系,傲气有什么用,后来韩氏慢慢就被管家的琐事磨平了棱角。

清流的淑女哪儿见过世家的破天富贵。

没了傲气,就剩尖酸刻薄。

按理说陆锦瑶什么都有,出身好,夫妻和睦感情甚笃,自己也有生意,每月收入不菲,对韩氏这种人应该放任不管,和这种人计较什么劲儿。

但陆锦瑶不是吃亏的主儿,平日里维持着彼此颜面也就罢了,都欺负到她头上了,什么都不做闷着头吃亏那就不是她了。

顾见舟那边陆锦瑶也不会顾忌,他想维持兄弟间的关系自己维持去。

还好今天有姜棠,她做的生辰蛋糕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样子。姜棠不会让她失望,今天还让韩氏丢脸了,简直是一举两得。

现在谁还记得她的万寿图。

陆锦瑶没忍住笑了一下,对姜棠道:“这回多亏了你,平日里你也小心些,防人之心不可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使坏。”

逼急了,韩氏什么都做得出来。

陆锦瑶更高兴的是,姜棠没有因为顾见山就忍让迁就什么,有时候,往后退一步,就是往后退一万步。

姜棠道:“我知道,陆姐姐好好休息,正院那边备了车,就不用露竹送了。”

既然姜棠这么说了,陆锦瑶也不强求,又说了几句才回宴几堂。

这大半天坐着也是劳累,姜棠托南香替自己辞行,自己则是乘坐马车回家。

离开富丽堂皇的永宁侯府,坐在马车上,姜棠揉了揉酸胀的肩膀,绷了一天,哪儿能不累。

侯府再好,自己的家才是最安稳舒适的。

送姜棠回来的不是南香,而是正院的蔷薇。

蔷薇脸圆圆的,长相十分可爱,等马车驶出两条巷子,才小声道:“姜姑娘,公子也来了。”

蔷薇说完这句之后就闭紧嘴巴。

姜棠知道蔷薇是宴回堂的人,从前在她这儿买过吃食,她铺子压的纸条应该也是蔷薇放的。

顾见山来了。

姜棠心下有些欢喜,但还是按捺住等到家再说。

在侯府说的那句话就够胆战心惊了,还好只有一句。

姜棠更希望顾见山行事能稳妥些,看韩氏这个样子,以后还不定有什么坏招呢。

若是被韩氏看见,姜棠都想不到会是什么后果。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是丫鬟了,至少不会落个勾引少爷的罪名。

对她来说,如果真下定决心跟顾见山在一起,那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担心害怕也无用。

而另一边,寿宴结束,郑氏留顾宁远说了会儿话,过问了他在书院的功课,以及和同窗相处的如何,最后问道:“你见到宴会上的姜姑娘了吗?”

顾宁远:“祖母说的可是姜棠姑娘?”

郑氏点了点头,笑着道:“没错,就是她,你可有印象?”

顾宁远想了想道:“她以前是侯府的丫鬟,孙儿只记得这个。”

郑氏微微直起腰,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顾宁远才十岁,他这么小的人,懂什么,还不是韩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

顾宁远有些害怕,不懂祖母为何好好的突然变了神色,小声喊道:“祖母?”

郑氏摸摸顾宁远的头,“没事,祖母有些累了,让南香姑姑送你回去,南雪,你请大娘子进来,我有话和她说。”

犯小错,郑氏的确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但是韩氏连孩子都教养不好,顾宁远天资聪慧,长此以往,早晚有一天被她养歪了。

顾宁远才十岁,但知察言观色,当即要跪下,“祖母,母亲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郑氏道:“祖母知道,你请了两天假为祖母过寿,功课可落下了?”

顾宁远抿直唇,“孙儿这就回去温习功课。”

没一会儿,南雪带着韩氏进来,郑氏让她坐下,又让丫鬟们都出去。

屋里点着暖香,香气怡人。

郑氏端坐着,想了想怎么和韩氏开口。

韩氏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柔声道:“母亲,礼单已经交给南雪了,寿礼也都送到的正院了。”

除去一点小插曲,韩氏觉得寿宴举办的还算成功。

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也都是高高兴兴的走的。

郑氏点了一下头,伸手按了按眉心,“以后远哥儿无要紧事不许请假,就在书院安心读书。”

韩氏疑惑道:“孝悌忠信,母亲生辰,他作为长孙,理应回来为母亲祝寿。功课虽然要紧,但一两天也不会耽搁。见风一直有督促远哥儿念书……”

郑氏:“我看你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远哥儿才十岁,趁性子还未养成,该让先生好好教他为人的道理。”

韩氏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若不是坐在椅子上,早就站不住跌倒了。

“母亲!”

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她为人母却教导不好自己的孩子?

那一瞬间,韩氏真想一头碰死在这儿,她对顾宁远一百个心,这是她唯一的儿子,怎么会存不好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