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今歌自然是不会同意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的，这会儿严词拒绝，弄得郁凌林还挺失落，“啊？不可以吗？”

项今歌心道，什么叫做“啊？不可以吗？”

到底是什么让他觉得自己会同意他干这么丧病的事。

项今歌安置好郁凌林，然后独身一人进了边防所，并且顺利拿到了赏金。

边防所的人也不傻，看人拿着尸体过来领赏就多了个心眼，特意派人在项今歌身后跟着。可项今歌走出边防所上了大街，七拐八拐就混进了人群，再加上面部的调整和变化，甩人甩得轻松自如。

确认身后没有尾巴了他才去接郁凌林。

郁凌林这时候在一家街边小吃摊等烤羊眼，现点现烤，一只污染变异了的山羊满头的眼睛，就被关在一个小黑笼子里。

笼子有白鸽标识，隔绝了污染，也有净化作用，让这只异化山羊的污染降解到了可食用的水平。

烧烤摊的摊主是个一阶变异种，这会儿正一边熟练地给手底下的烧烤刷调料，一边和等烧烤的熟人聊天。

两人聊的内容是五花八门，从最近半个月的人口无端失踪，到昨晚那场s级警戒之中谁谁谁和谁谁谁被误杀了，又说到了谁家的老婆没了老公活不下去了，谁谁谁的儿子本来是正常人结果被污染辐射到，居然连个变异期都没有，直接暴毙了……

郁凌林抱着小熊猫听得津津有味的，唇角的笑就没褪下来过。

明明都是人世苦难，但他好像完全无法共情，只当乐子看。

这时候小熊猫拿爪子扒拉他，他就把小熊猫翻过来放在腿上揉它的肚子。

看似小熊猫得逞，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实际上郁凌林耳朵竖起，还是在全身心地听乐子。

这时候摊主把羊眼睛送上来，顺带报了价钱，“您好，十五个铜币。”

郁凌林笑：“待会儿算账，我男人还没回来，他付账，我身上没带钱。”

老板也大方，应了一声“成”，就忙自己的去了。

郁凌林抱着小熊猫吃了几颗羊眼睛，突然感觉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也就是这一瞬，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上次在童雨柔的房间捡起那颗绿水晶的时候，郁凌林也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郁凌林一回头，看见个青年男子，这人顶多二十出头，模样生得挺标志，眉目舒朗，唇边落了颗小痣。

郁凌林：？

男子挺热心，笑容明朗，指了指地上，“你东西掉了。”

郁凌林低头，自己的桌角边有三枚金币。

郁凌林：“不是我的。”

男子：“我看着从你袖子里掉出来的。”

袖子里？

郁凌林想到了自己胳膊上的裂口，还有当初疯狂搬运不死鸟小金库的触手。

小水母才刚刚从郁凌林的精神领域诞生不久，从各种角度来说，都还不太稳定，深知此时的自己需要低调做水母，所以除了昨晚跑出来搬运了一下自己的残肢，就没再露脸了。

但这会儿一听郁凌林说自己没钱，立刻就觉得主人需要自己，所以金币就掉在了地上。

郁凌林愣神的功夫，那男子已经弯腰把金币捡了起来，放在了郁凌林的桌子上。

三枚金币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

男子笑道，“财不露白，最好还是小心收着。”

郁凌林心道，还挺好心。

此时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叫了一声“哥”。

男子应声，然后冲着郁凌林笑着点了下头，就转身找自己弟弟去了。

郁凌林目送男子远去，看到男子在人群中和一个穿着连帽卫衣的人汇合，这人应该就是刚刚叫了他一声的弟弟。

弟弟戴着兜帽，郁凌林看不清那人的脸。

那两人差不多一般高，郁凌林听到年轻男子挺日常地问他弟弟待会儿自己可不可以买豆包当早点，结果被他弟弟冷漠无情地拒绝了。

郁凌林看得专心，谁知两兄弟之中的弟弟似乎感受到了郁凌林的视线，这时候回头看了郁凌林一眼。

他兜帽戴的低，眉眼笼罩在阴影中，郁凌林没能看清。但他看到了对方干净的下颌线和浅色的薄唇，以及，唇边那颗小痣。

唇形和下颌都和刚刚的青年高度相似，考虑到这是两兄弟，长得像似乎也情有可原。

可是，这世上真有连痣都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吗？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大小同样的颜色深浅。

郁凌林正在走神，又有人从身后拍了他一下。

这次是项今歌。

项今歌直接在郁凌林旁边坐下，“在看什么？”

郁凌林没回答，若有所思地低头咬了一口羊眼睛，唇角蹭到了一点孜然，项今歌挺自然地伸手帮他抹了。

反正更亲近的事情都做过了，也无所谓要不要在这种事情上避嫌。

被抹了嘴角郁凌林也没什么反应，不知他是在想事情，还是吃东西太过专注。

项今歌笑：“你这人，如果不疯的话看起来还挺正常的。”

郁凌林终于看了项今歌一眼，微愣，然后笑开：“你这人如果长得不丑的话，那应该还挺好看的。”

项今歌微愣，然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