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
手里毛绒绒的触感分外舒适,棕色的小熊也露着笑,他看一眼明显比小熊更软的小年糕团,并不领情,冷漠递回去。
“我不要。”
夏稚年退开一步,咧着洁白的小牙笑,“你已经抱过了,那这就是你的啦,自己抱着吧。”
晏辞:“……”
小熊绵软,抱在怀里大小刚刚好,晏辞低头看看小熊,再看看垃圾桶里那个,转而又望向小年糕团子。
他其实能猜到一点。
这年糕团子家庭美满,看见刚刚的事情,心软、善良,以为全世界都是好人,以为他很可怜,自以为是的想安慰他。
这种小孩儿最好骗。
对面年糕团子眨巴着眼望过来,他抱着小熊,心底忽然升起几分恶念。
想欺负他,让他知道,这世界上不仅有可怜的好人,还有他晏辞这样的坏人。
他妈妈口中的,烂到根里的肮脏坏坯。
晏辞抱着熊,自私贪婪的收紧胳膊抱紧,转身,一言不发的背对过去。
余光里,一朵浅粉的馥鸢花被风吹落,摇摇晃晃飘到少年头顶。
显得小孩儿愈发粉嫩可爱,模样精致。
他收回视线,转身不再搭理,连句谢谢都没说。
小孩儿倒是浑然不在意,十分自来熟,黏糊糊的凑过来,站在他侧后方。
“漂亮哥哥,我叫夏稚年,夏天的夏,稚嫩的稚,童年的年,你叫什么呀?”
夏稚年歪头晃脑的靠近。
晏辞在心里把这名字琢磨一遍,夏稚年……听起来就很好骗。
想到自己辞别分离的名字,他心底冷呵一声,还是不搭理,扭开脑袋。
小孩儿软绵绵的,特别爱笑,毫不气馁,“小哥哥,漂亮哥哥,我都告诉你我叫什么了,你叫什么
呀?”
晏辞余光瞥一眼,看见那朵馥鸢花还在小年糕脑袋上,正中间顶着,又收回视线。
“漂亮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我五岁啦,你多大?”
“我姓夏,我爸爸也姓夏,我哥哥也姓夏,我妈妈姓江。”
“哥哥你姓什么呀?”
晏辞:“……”
夏稚年伸手,白嫩的小手指拉拉他袖子,杏眼圆润透亮,十分兴奋,“漂亮哥哥你真好看,和我一样好看,要不然你跟我姓吧!”
“就叫……夏漂亮!”
晏辞:“……”
晏辞凉凉瞥他一眼。
“我叫晏辞。”
他终于开口。
夏稚年惊喜,“哪个宴次?开宴次饭的宴,开宴次饭的次吗?好棒啊,我喜欢!”
“……”
晏辞无语。
“你爸爸妈妈呢?”
明明差不多的身高,但夏稚年感觉面前这个小哥哥,说话语调和他大哥好像。
可大哥比他大好几岁。
空气燥热,他挥着小手给自己扇扇风,“爸爸妈妈去给我买冰激凌啦,我想吃两个口味,所以他们分开去的。”
“宴次哥哥,你告诉我名字,我们就算朋友啦,我一会儿只吃一个,另一个分给你。”
小团子给自己扇风,蓬松的头发飞起来一点,头顶的那朵馥鸢花摇摇欲坠,即将掉落下去。
晏辞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底一动,突然伸手,盖住了那朵粉色的小花。
连带着小年糕毛茸茸的头发,一并在掌心拢了一点。
很软。
小年糕乖乖站着不动,杏眼圆不溜秋朝上面看了一眼,“宴次哥哥,我头顶有什么嘛?”
距离有些紧,晏辞抿唇,闻到小年糕团子身上一点淡淡的牛奶沐浴露味道,难得有点窘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干。
收回手,把那朵纤弱的小花半拢在掌心,藏起来。
“……什么也没有。”
夏稚年全然没多想,弯着眼睛,笑容绵软,“好多人都爱摸我的头发,是不是很软?”
……好多人?
晏辞瞧瞧阳光可爱的小年糕,唇线压平,“他们骗你的,一点也不软。”
“怎么会?!”
夏稚年惊讶,自己伸着小手摸了摸,“很软呀,你是……”
是,是他胡说撒谎。
晏辞心底冷冷接茬。
夏稚年兴冲冲的,一脸新奇激动,“肯定是你的手更软,所以摸着头发就不觉得软了!”
“哥哥,哥哥,我能摸摸你的手嘛?!”
晏辞:“……”
晏辞抱着小熊,对小年糕这脑回路迷茫两秒,见小孩儿白嫩手指探过来,眼睛张大,慌了一下,招架不住,红着耳朵倒退两步。
“别过来,不能摸!”
“啊,不能摸啊,那好吧。”
夏稚年丧丧收回手,旋即又想到什么,期待道:“那我不摸哥哥,哥哥能摸摸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