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很标准,但隐隐能听出外国腔调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你舅舅,你觉得他是个什么东西?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还认为你舅舅是个正常人?”
当时宋吟只顾着猜想陆长隋,却没想过自己。
都是一个窝出来的,舅舅不是正常物种,原主难道就可以脱离血脉牵扯,变成正常人了吗?
……
宋吟一激动皮肤就容易变红,他看完视频耳朵红红的,活像别人冲着他耳朵咬了一口。
略微平静了一下,宋吟关掉页面切到了屏幕。
这时的他感觉既难以置信,又有一种诡异的安心,因为剧情开始慢慢铺展了,关于他的人设也在完善。
宋吟低下头,正当他要将短信毁尸灭迹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后台中的直播程序竟然一直都没有退。
也就是说直播从昨晚播到了现在,点进去一看,里面还有不少人在蹲守,在线人数达到许多人梦寐以求的高度。
尽管宋吟什么都没做,在荒野那
晚连脸蛋都不曾多露。
但就是他那张符合很多人审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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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许多人留到了现在。
【这就是早八人的福利!我们该的。】
【昨天跟了一晚呆瓜,感觉身上发臭了,现在看老婆净化一下味道。】
【从今天开始平等地恨一些44码鞋的笨比,如果手机在当事人手里,昨晚就可以看到一场香艳的追债画面,笨比毁了这一切(】
宋吟并没有细看直播间的弹幕,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人叫的是他,他目光短暂停留在“追债”两个字上,有些好奇直播间发生过什么事。
他眨了一下眼,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见一阵从外面响起的脚步声——
隔着一堵墙,模模糊糊传过来。
与此同时艾克开着油量岌岌可危的车,停到了国道加油站,他下车丢了一沓钱让前面肥头大耳的胖子给他加满油,接着站在桩子旁边,看向前面绝对算得上简陋的服务区。
本来想在这小解一下的欲望,被前面的老式厕所搞灭了一大半。
虎鲸从车窗里探出头,大着嗓门催促:“你不是说要上厕所吗?赶紧去,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艾克翻了个白眼,感觉胃里又翻腾了些,最后还是屈服于生理反应,往厕所那边走,边走边在嘴里嚷嚷着对虎鲸的不满:“催什么催!”
看见艾克进了厕所,虎鲸重新坐回到副驾驶上,他厚重的眼皮一翻,余光瞥向后面懒懒坐着的沈怀周,有些欲言又止。
沈怀周连眼都懒得抬:“有屁快放。”
“沈,你感觉……”虎鲸是这三个人中中文最不好的,他刚说几个字就切换了语言:“感觉身体怎么样?医生说你失血过多,最好多补补,要么今晚就我和艾克去,你回家休息。”
沈怀周狭长眼睛微微眯起,声音微有些不虞:“没点血就要回家里躺着,你当我是什么,柔弱的小朋友?”
虎鲸连忙说:“不是,哎,我是觉得。”
他想起昨天就在后面那个位置,身材柔软的东方美人匍匐在沈怀周身上吸食鲜血,而完全有能力推开他的沈,却一动不动地任由施为,导致自己差点失去性命。
他不能理解,但想了一晚隐隐约约又感觉,好像也能理解。
不过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宋吟的去留问题:“沈,你还要留着宋吟吗?”
他和艾克所忧虑的是同一件事,都怕宋吟会再次失控,要是下次沈怀周再被吸血,有没有那么好运活着,那可不是说不准的事情。
沈怀周用手撑着额头,金发陷入指缝之中,还有几根垂落在眼前,他神情不变地望了一会窗外,正要启唇回答虎鲸关心的问题。
简易厕所中一个人高马大的白种人忽然跑了出来,他一溜烟跑到车旁边,举起一个银光闪耀的玩意儿:“瞧我发现了什么。”
“一枚戒指,”艾克克制不住声音中的高昂,很是激动:“女
() 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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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样式不便宜啊,没人回来找?”
以艾克的眼光只能看出这戒指不便宜,如果是识货的、懂行的,就能认出来这款女士戒指至少也要几十万。
虎鲸有一种正肃之风,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看不上眼,他横着眉道:“可能还没发现丢了吧,你交给这里的工作人员,赶紧上车。”
艾克倒不是真的要卷着戒指跑路,他的心态类似于,出门捡到了一张钞票,今天运气不错,单纯觉得有了好兆头,他悻悻说:“行吧。”
扭头就是在加油站工作的胖子,他把戒指交给人家,嘱咐了几句必要的话之后,在虎鲸的催促下准备转身走。
然而没等他走远,胖子把戒指放到手心掂了掂,神情有些异样:“可能不会回来找了呀……”
听出他话里头的未尽之意,艾克当即停下了脚步:“什么意思?”
胖子摩挲着光滑的戒面,右边眉毛有些抽搐地挑了挑,他做出一个在艾克看来非常阴森的表情,“你没听说吗?最近有一队结伴的驴友路过国道加油站——”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前面茂密的林子:“被杀了,前几天刚从林子里挖出尸体。”
“那几个人还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听说都是主播,播久了想出来走走看下世界,没想到就出了这种意外,哎,世事无常啊,不过你放心,这戒指我不会私吞,而且说不定这戒指不是那几个人的。”
胖子鲜少碰见有愿意和他闲聊的人,楚越是个锯嘴葫芦,楚微微有闲暇时间也不愿意多给他,他只能逗逗鸟,这会好不容易有人听他说话,他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你说吓不吓人?那杀人魔说把人杀了就杀了,要不是有人进去林子里排解,这尸体不知道多少年可以重见天日……”
……
艾克听胖子絮絮叨叨了两分钟才回到车上。
他转了转酸胀的脖子,启动车子时看到后方的沈怀周在闭着眼睛休息。
他探身,把空调的度数调高了一些。
车子慢慢驶了出去,在路过下一个服务区的时候,艾克忽然想起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沈,你说的家政上午就来了,我把他放了进去,现在应该打扫完了吧。”
“不过那男的很高,我觉得他去当运动员更合适。”
他说前面一句,沈怀周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微皱的眉代表着他认为艾克很聒噪。
艾克经常不合时宜地开口讲话,认为自己其实是在活跃气氛。
直到听到后面艾克的褒奖,沈怀周倏地抬起眼:“男的?”
“啊?”艾克没料到沈怀周会理他,愣了下道:“对,是男的……”
他吹着空调,吹了一会儿,慢慢从这句问话中品出不对味来,看向后视镜,果然看到沈怀周一张如坠冰窖的脸。
沈怀周眯起眼:“我叫的家政是位阿姨。”
艾克很难想象一秒钟内,自己居然能在开着空调的车里狂出了一身冷汗,听胖子讲杀人魔的事儿时心跳都没有这么快。
他猛地刹车停下来:“上午我看到有人傻站在家门口,问他是不是家政,他说是,我就把他放进去了,当时太急着出门,其他什么都没问。不、不过会是谁那么无聊……”
沈怀周几乎一瞬间就想起昨晚三环桥边向宋吟走来的那个人,他眸子里温度全部消失,脸上表情冰冷,一字一顿地问:“现在家里都有谁?”
艾克在沈怀周手下办事以来,已经很少看到这副样子的沈怀周。
他舌头打了下结,慢吞吞地说:“好像……”
“就只剩下宋吟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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