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
被仙尊告知系统是假的之外,她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故事会如何发展。若是沧夕月不会飞升,那会不会在这场对战中死去?
死?
沧夕月帮她备好了许多东西,唯独没有备能传送之物。里城与天罡宗天南地北,没有传送之物简直寸步难行。而在里城,她竟也买不到任何一张传送符咒。
沐暮忽而冷静下来, "两位道友,不知你们有无能传送的符咒?"
大
沐暮赶回了天罡宗,而她站在天罡宗门口时,却见到一切祥和,甚至有弟子照常在天空御剑巡逻。
她也曾询问周边的村民,村民说昨夜是这几日下了几场暴雨外,并未有任何异样。
这和弟子给她的消息截然不同,反而更令人不安,这么祥和的景象,像是在掩盖什么。
沐暮伸手一触结界,下一秒便被巨大的力量击退。是不同于之前的强大。
以她的力量无法打开结界。
对了,太邪剑。她抽出小刀,拔开刀鞘,抬手往结界处破去。
结界起了几分波澜,出现了入口,沐暮大喜,连忙跨了进去。在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她的脚步瞬间停顿。
这结界果然是未掩盖内部的惨不忍睹,连同在空中御剑飞行的弟子皆为幻境。比起外边的平静祥和,天罡宗内部状况果然惨不忍睹。
黑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呛鼻的火星味,许多弟子倒在地上,素白的弟子服染上了鲜血,武器都散落到一边,有些已毫无动静,有的还在抽搐。
沐暮看到一位正试图用剑支撑起身体的弟子,连忙冲了过去, "喂,你没事吧?"
弟子脸色惨白,看到沐暮,大惊失色, "……快、快走……"沐暮拉着他, "你别动,我给你治疗。"
"不用,你是……你快走,我准备要……"他声音颤抖,话音未落,头发慢慢褪成银色,双眼染成猩红。
在面前变成了魔族……?沐暮连忙松开手,后退几步。
变成魔族的弟子猩红的眸子漫上兴奋的色彩, “我找到你了……”找到她?
弟子又朝她走了一步, "殿下
正在找你………"
沐暮是转身就跑,好在那位弟子刚刚堕魔,动作不算灵巧,沐暮几下就甩开了他,下意识跑回自己曾住过的宅子。
找她?殿下?
沐暮轻喘着,正想跨入院子,脚步又是一顿,院内升起熊熊大火,而几位堕入魔道的弟子,正在欺辱其他弟子。
她心中升起一股悲愤之情,不可置信地说, "怎么会这样。"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沐暮惊叫一声,对上一双熟悉的双眼, "啊。"
凌庭轩满脸不可置信,声音压低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夕月师兄不是说你好好在里城待着吗?你过来添乱做什么?!"
"小、小轩……"
凌庭轩左右张望几下,沉着脸道, "这里不宜久待,先跟我来。"原来,昨夜魔界已经朝他们发起第一波攻击。
"融羚是魔界最易诱人入魔的魔君,加上法力大增,昨日只轻轻挥袖,就有半数弟子入了魔。"凌庭轩脸色沉重, "入魔的弟子不为别的,专门进攻二位仙尊和长老。"
沐暮目光闪着悲恨, "好阴毒!"
“到底是同门,他们没法下手,被渐渐逼退。”
凌庭轩提着剑,带着她快速离开, "而你或许还记得一个人。"他顿了顿,目光中燃起怒火, "涂家。"
沐暮一怔,倒吸一口气, "他也来了?"
“是。”
凌庭轩说, "他堕魔之后,竟不知如何混成了融羚的手下,此次天罡宗死去的弟子,半数都是他下的手。他对天罡宗有极强的怨念,见谁都是直接下手,融羚似乎有别的目的,因此只是引诱人堕魔,而涂家也是看到人就杀……"
“在这般困境下,夕月师兄是拼尽全力才制成一个结界,保护了剩下的人。可这结界撑不了多久,到时融羚便卷土重来,而那时来的大概不止融羚,还有魔神,沧天光。"
凌庭轩他们现在则是在寻找还能否救治的弟子。沐暮着急地问, "那夕月师兄现在何处,没事吧?"凌庭
轩抿起薄唇, "可以跟你说的是,不算太好。"沐暮的心脏一抽。"他被种下了黑莲。"
黑莲是魔界中能夺取心智的花儿,在用言语诱惑不起效时,魔族便会选择在人类身体中强行种下黑莲,黑莲生长速度极快,很快会被侵入五脏六腑,强行入魔。
"夕月师兄,昨日为了救被涂家抓住的晁溜,一时不留神,便中了暗算。"
凌庭轩说道, “又或许,魔界根本不是被击退,而是为了看被黑莲侵蚀的夕月师兄,如何随天罡宗一起陨落吧……该死!"
沐暮抬头一看,发现天空的结界在慢慢变得稀薄,而也正是证明,沧夕月的身体状况在下降。
在往中心殿赶去的时候,沐暮耳边的传音珠动了动,竟传来了沧夕月的声音, “暮暮,在做什么呢。"
他的嗓音温和,除了些许疲惫外,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连同凌庭轩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沐暮冲着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看书。"
沧夕月面不改色地说,并冲身边要替帮忙的弟子摇了摇头,他单手解开腰上的绷带,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那有一处不断流血的伤口,透着苍白的皮肤,隐隐约约透出黑色的花儿模样。
这正是黑莲。
沧夕月神色淡淡,低头看着腹部的黑莲,注意力又放回了她的声音处, "怎么听起来,你的声音有点喘,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么?"
"没什么事。"
沐暮匆匆跨入中心殿,据凌庭轩说,沧夕月便在此养伤, "夕月师兄找我什么事?"
"我……"
沧夕月微微弯起眸子, "我想说,暮暮,我今日也是很想你。"她脚步一顿,匆匆应了声嗯。
沐暮急忙穿过长廊,快步来到他的屋子门前,却被门前的弟子拦住了脚步。凌庭轩也明白了什么,冲她做了个黑莲、治疗的口型。
沧夕月将手伸向自己小腹的伤口处,掌心贴着, “可以……叫一下我的名字么?不必叫师兄
了。
沐暮看着屋中正在疗伤的模糊人影, ".…夕月。"
沧夕月低笑一声,掌心对着伤口施展法力,掌心散发的金光,慢慢从伤口处吸食出一朵黑色的莲花,一夜时间,莲花已长出了茂密的枝芽,牵扯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的血肉。
吸食的过程中,无疑是十分痛苦的,鲜血不断涌出,向来淡定的沧夕月都隐约露出痛苦的表情,额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淌,旁边帮忙的弟子都忍不住别开了眼神,不愿再看。
他手下动作未停,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 “再叫一声,暮暮。”
沐暮走到了门边,不知怎么便湿了眼眶, "……夕月……"
沧夕月听着对自己的呼唤,苍白的脸颊泛起微红,他的手臂轻轻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疼痛的。“事不过三,再叫一声吧,暮暮。”耳边停顿了一会,终于再次传来他心心念念的呼唤, "夕月……"
下一轮呼唤却是未停,接连不断地响起, "夕月、夕月………夕月、夕月…"沧夕月瞳孔微微一缩。
比他想要的给的更多…
于是他的唇角笑意愈深,在这温暖的叫唤中,身体和脑海都浸入了一种舒适的状态中,他贪婪地听着她的呼唤,兴奋地从身体中扯出了黑莲。
黑莲落到地上,不一会便消失无踪。
而沧夕月明显已经体力不支,倚到了一边,虽看起来虚弱,目光中却闪动着一种疯狂的轻愉。"……真好听。"
真好听。
他忍不住弯起眸子,无力地倚在椅子上,眉睫轻轻颤动,轻声感慨道,他像是在回味着刚才的快乐,目光仍没有焦距。
砰地一声,面前的门被推开,沧夕月懒懒掀眉,神情露出几分不快,像是在怪罪有人侵扰他正享受着的舒适。
"我不是说不允许任何人……"
他的话语被打断。
"……沧夕月,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沧夕月手指微微一蜷,抬起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