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他可以为了有趣,连着唤一百次沐暮的名字。
“沐暮,沐暮,沐暮……”
沐暮现在没心情与他玩乐,只是慢慢打上结,轻轻
叹了口气,"天光师兄,身上会带伤药……"
话未说完,她的手腕一紧,突地被拉入少年的怀中。她撞上少年结实的胸膛,瞬间被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包裹。
沐暮蓦地瞪大双眼,心跳也乱了起来。
突然被抱了?
少年埋了下脑袋,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脸颊,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悦耳的笑意,又因为贴得太近,震得她的耳膜微微发麻,“沐暮,你刚才说什么。”
沐暮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重复刚才的问题:“我说,天、天光师兄平日会带伤药吗?”
“不带。”
他伸出缠着布条的手,揽上她的腰,扣紧,让两人贴得更紧了些。
沐暮又是一怔,感到脸上发烧。
思绪全乱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表达什么,“治疗术也不会……”
“不会。”“受伤了就忍着。”
“忍着,不是什么大事哦。”
一顿无厘头的问题过后,沐暮眨了眨眼睛,茫然地脱口问出:“那师兄,为什么突然抱我呢。”
"……不知道。"
少年沉默半晌,低低答道,环着她腰的手,玩起了她背部的头发,“突然想抱,就抱了。”
沐暮仍处于大脑宕机的阶段,懵惜地吐槽着,“这样,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那就是吧。”
沧天光突然笑开,眸光闪着些碎光,语气也从轻昂的打趣变成低沉温柔的感慨,"不过,真的很像呢。”
“像什么?”“像云朵。”
沧天光垂下了脑袋,抵在她的下巴上,声音轻了些,“很柔软,很好闻。”
这话讲得暖昧不明,沐暮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对了,刚才那个游戏。”
沧天光又抬声说道,声音恢复往日的高昂轻快,眸色却幽深下来,"下次可没这么简单咯。"
“被抓到的话。”
他松开了怀抱,冲着她歪头一笑,“会有惩罚哦。”
这瞬间,沐暮察觉到了笑容中的一丝古怪。
直到过了很
久,她才知道,这丝古怪,是他潜藏在话语中压抑着的兴奋,是野兽捕捉猎物前,流动血液中所拥有的,与之俱来的兽性。
这时,先是天空中有一只白色长羽的鸟儿盘旋着落下,紧接着,一个清瘦身影缓缓朝着他们走来。
与沧天光一模一样的俊美脸庞,挽着一如既往的温润笑意,沧夕月走到两人面前停下,说:“天光,沐暮,终于找到你们了。”
沐暮惊喜道:“夕月师兄!”
沧夕月转头看向沐暮,目光温煦,见她脸色如常,微笑示意,便又将视线收了回去。
“哥。”
沧天光唤了声,懒洋洋地说:“还以为你会更快些,找了一天一夜呢。”
可以更快些?
这句话,却突然惊醒了沐暮,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昨晚的经历或许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沧夕月在她面前使用过治疗术,沉睡咒也是由他教于她。
所以昨晚的,会不会是沧夕月?
沐暮没有想别的,只是觉得,无论昨夜是谁来照顾了她,都得说上一声感谢。
她看向沧夕月,不住地在心中怀疑。
"嗯,这海上无人的小岛比较多,费了不少时间。"
沧夕月何其敏锐,自然注意到她的目光,却未与她对视,只是谈笑如常,“你们没事就好。”
沧天光站起身,再把身上挽起的袖子拉了下来。
沧夕月视线落到被缠着布条的手臂上,不动声色地问:"这是怎么了?"
他本就不远处一直看着,这两人发生了什么,是一清二楚。所以这段完全是明知故问,故意打消沐暮的疑心罢了。
他自知昨夜方寸大乱,露出了不少马脚,例如沉睡咒,治疗术。而他果然也注意到了。
“受伤了。”
沧天光答道:"刚刚沐暮帮我包扎的。"
刚才的场景再度涌入沧夕月的脑中,他眉目微微垂下,语气复杂地说:"是这样啊。"
沐暮的眼中染上淡淡的疑惑。
很快,沧夕月便恢复如常,柔和道: "掌事一直非常担心你们
,昨夜也是一夜没睡,与我在周围海岛搜寻了一圈。今日飞羽鸽传信回去,他知道你们活着,这颗心总算放下了。”
沧天光: "也不知道为何,昨日传送出了差错。"
“天光心性不稳,时有出错很正常,总归没事就好。”
两兄弟对话,沐暮却陷入了迷茫中。
听沧夕月说的他与掌事搜了一整夜,若是他昨晚来照顾自己,那与掌事在一起的是谁?
而且,沧夕月明显一副才找到他们的模样,若是照顾自己,那便早早便到了岛上,为何到现在才装作刚来的模样。
种种任何都说不通啊。
沐暮越想越不对劲,果然还是梦?
或许真的是梦。也许也从未受伤。
眼见沐暮对他怀疑的神色渐渐消去,沧夕月从容一笑:“好了,掌事正等着我们呢,我们现在赶紧去琼海派吧。”
“好。”
沧天光歪着脑袋,看向沐暮一笑,"虽然有点不舍得。"
“不舍得什么?”
“不如我们在这再玩会吧。”沧天光拉长了音,“跟沐暮的二人世界,哥怎么这么快就来打扰。”
“天、天光师兄。”
“天光。”
沧夕月声音柔和,带着淡淡的宠溺,瞳眸却幽深下来,“别闹了。”
"行吧。"
沧天光扫了眼哥哥,也未作多胡闹,爽快地布置好了阵法,对沐暮道:“走吧,。”
沐暮点点头,“噢,好。”
沐暮先行迈步,比沧天光快上两步,等走到传送阵前,刚想回头和他说话。肩上却被他轻轻一推,她失去中心,先行进入传送阵中。
沧天光打了个响指,沐暮就被传送离去。
"哥。"
沧天光转过身,环抱着双臂,唇角弯着笑容,看向哥哥,乌黑的眸子没有任何感情。
沧夕月温和地笑着:“天光,这是什么意思?”
"嗯~"
沧天光拉长了音,瞳仁忽而幽深如潭,语气也冰冷了些,“不如我先来问问哥哥,
半夜偷偷摸摸来这做什么怎么样?”
被沧天光看穿,沧夕月并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唇角依旧挂着笑容,甚至连一丝失态都未出现,脚步不急不缓地朝着传送阵走去。
掠过沧天光的身边,两兄弟擦肩时。
“治疗术?沉睡咒?”
沧天光清冷的声音响起,他笑吟吟道,"我又不会那种东西。"
“早知道哥哥连承认都不敢。”
沧天光耸了耸肩,眸子弯了起来,“我就顶上,坐享其成就好啦,是不是?”
沧夕月并未回答任何,踏入传送阵,传送阵亮起淡淡的金光。
“学会了,哥哥。”
沧天光扬起声,背着哥哥,冲他随意地挥了挥手。
沧夕月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弟弟的背影上,慢慢传送离开时,他十分无奈地摇摇头,笑着低声道,“什么都不懂的弟弟。”
若因此事得到回应,看到那种眼神的话,会越陷越深的。
他笑得极尽温柔,"这种事,哥哥可不会教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