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想,要么还是把伏特加留给对方出气好了。
想是那样想的,但宴会结束之后,琴酒还是留下来等待迦羽凛。
“琴酱,我们上车吧。”迦羽凛神态自然地拉着琴酒上了车。
“大哥,还有几个任务……”
“你自己开车回去。”琴酒打断了伏特加的话,他现在必须要哄一哄自己的男朋友才行。
伏特加“哦”了一声,老老实实自己开车回去了。
琴酒上了迦羽凛的车,坐在副驾驶上静静地看着他的男朋友。
不可否认,迦羽凛容貌绝艳,实力强横,抛开性格绝对是个完美男友,琴酒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也从没想过要分手,只是受幻境的影响太大,让他想沉淀一下心情来分清幻象与现实,可惜这反倒让迦羽凛产生了逆反心理。
“其实那天……”
“那天在港口Mafia……”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你先说吧。”迦羽凛说道。
琴酒同样说道:“你先说。”
“迦羽凛不客气了,问:“那天在港口Mafia的禁闭室,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你。”
迦羽凛丝毫没怀疑,他猜也是。
“你是从那天开始变得不对劲儿的,幻境中的我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迦羽凛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琴酒的反应。
琴酒点上了一根烟,迦羽凛这次并未阻止。
尼古丁的气息在跑车中弥漫,知道迦羽凛不爱烟味儿,琴酒很自觉地开了窗,沉默了片刻,道:“我梦到你一次又一次死在了我的面前,我想救你,但每一次朝你伸出手却都无法碰到你。”
冰酒一次又一次地倒地,琴酒能做的就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朝他伸出手,但他妄图救援的举动更像是一场笑话,每一次都无功而返,仿佛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注视着那一切,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轻轻用手指一推,所有的努力便付之东流。
“我想了下,不管是先生还是你的挚友,他们想杀你的时候我根本什么忙都帮不上。”琴酒没有那种能力:“我会变成你的拖累。”
如果冰酒的敌人用他来威胁冰酒,琴酒是逃不掉的,他会变成对方的帮凶。
“冰酒,我们该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琴酒掐灭了香烟,随手将烟头丢出窗外,扭过头来认真地看着迦羽凛。
不是因为床上的那点事儿,或者说,不全是。
琴酒一直在逃避的,其实是自己无能的事实。
“我一直都帮不上你的忙,现在、过去和未来,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超出普通人的范畴,但是你的敌人并不全是普通人。”琴酒不是没有拼一把的魄力,如果只是“那位先生”,他一定会带着冰酒远走高飞,即便与整个组织为敌他也绝不放手,但他不是异能者的对手,不是咒术师的对手,他甚至打不死一只咒灵。
“还记得以前我和你说过的吗?”迦羽凛突然问。
“什么?”
“我说过,人生还蛮无聊的。”
琴酒一愣,这句话触及到了他人生中仿佛很久远的记忆。
那个时候,是他和迦羽凛的初见。
“人生还蛮无聊的,所以,小鬼,努力地来取悦我吧。”
两人的初见并不和谐,琴酒的确在最初将他奉为神明,嗯……在跟着迦羽凛回去之前。
跟着迦羽凛回到那所大庄园之后,属于琴酒的噩梦便开始了,因为迦羽凛实在是一个比小孩还要难搞的家伙。
像是什么“不能让我笑出来的话,今天一天不准吃饭”,又像什么“苦口之物未必不好”,然后让他生啃一整根苦瓜之类的……魔鬼可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那段时间,琴酒真的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甚至想过等以后自由了一定要弄死冰酒,但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心思便也淡了。
可能是冰酒第一次哄他睡觉的时候,也可能是因为冰酒在任务的时候救了他,大概是那次冰酒开着直升飞机带他玩高空蹦迪,或许是每一次温暖的金色异能洒落在他身上的时候……
那是他遇见过的最糟糕的监护人了,琴酒想,但貌似也不是不能忍受。
“我记得后来就没和你说过那样的话了。”迦羽凛轻笑,不只是想到了什么,说:“因为有你之后人生就不算无聊了。”
琴酒眯了眯眼睛。
“你不算完全帮不上我的忙,你留在我身边本身就是在帮我。你害怕成为我的弱点,是因为我将你看的很重要,如果我不看重你你再怎么弱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弱点。”迦羽凛很认真地看着琴酒,声音不容置疑:“我会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因为你本身要比让我变得无懈可击更加重要,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失去你。”
他曾经也有过毫无弱点的日子,那是一段漫长且枯燥的人生。
相比起那样的人生,迦羽凛更喜欢现在的日子。
“来成为我的弱点吧,阿阵。”迦羽凛呼唤了他的名字,如很久以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