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左护法、陈南他们过来找姚容,想要跟姚容商量后续的事情。
虽说绝仙阁没有付出太大的伤亡就攻下了旭阳派,但这是因为慕建业和沈青槐他们都不在。
一旦慕建业和沈青槐知道了昨天的事情,很有可能会暂时握手言和,反过来对付绝仙阁。
他们再怎么内斗,也要想办法先保全旭阳派。
不然旭阳派都覆灭了,那还内斗个什么劲啊。
陈南道:“这件事情瞒不住,最多五天,慕建业和沈青槐就能收到风声。”
姚容道:“既然瞒不住,那就不用瞒。”
“你们直接把消息放出去,告诉全江湖,半个月后,我将于旭阳派举办论剑大会,邀请所有与旭阳派或者与绝仙阁有仇的武林人士前来赴会。”
陈南差点儿把手里的茶杯摔了。
常月被嘴里的茶水呛到了,捂着胸口连连咳嗽。
温乌和左护法最为直接,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阿溪直接道:“娘,你也太促狭了。”
可不是促狭吗。
绝仙阁在旭阳派的地盘上举办论剑大会,这个消息要是放出去,和把旭阳派的脸面放在脚底下踩有什么区别。
姚容笑道:“难道就只准旭阳派举办论剑大会,不准我们绝仙阁举办论剑大会?”
“那一日的场面一定会非常热闹。”陈南已经迫不及待去散布消息了,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情没弄懂,“阁主为何要邀请那些与绝仙阁有仇的人前来?”
姚容正色:“诸位甘心绝仙阁一直被称作魔教吗?”
左护法第一个回答:“当然不甘心。”
陈南也道:“绝仙阁既没有屠杀过无辜百姓,也没有为祸一方,我从不认为绝仙阁是魔教。”
常月提到了阿溪教村民种草药、帮村民增加收入的事情:“如果这样的门派也能被称作魔教的话,那我倒宁可,江湖再无正道。”
温乌将矛头直指旭阳派:“旭阳派不分青红皂白屠杀温家,照样可以成为正道第一门派。这所谓的正道魔道,就是个笑话。”
阿溪明白了姚容的意思:“娘亲是想借着这一场论剑大会,洗掉绝仙阁魔教的名头吗?”
姚容点头:“身为绝仙阁阁主,我很清楚,绝仙阁没有世人说的那么坏,但也存在一些问题。”
“不破不立,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一来洗掉绝仙阁的骂名,二来整顿绝仙阁之风。”
温乌道:“这个计划确实很好。”
但很快,温乌话锋一转:“可是这个计划有个非常大的漏洞。”
所有人都看向温乌,温乌继续道:“如果慕建业和沈青槐提前杀上旭阳派怎么办?我们没有办法控制他们的行动吧。”
他们安排得很好,但是慕建业和沈青槐为什么要顺着他们的安排来。
这个问题,姚容早就已经想过了:“第一,比起私底下动手,慕建业和沈青槐肯定更倾向于光明正大杀掉我。”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勉强挽回旭阳派的名声。”
“第二,我会亲自给慕建业和沈青槐下战书,邀请他们在论剑大会当天与我比试。”
“如果我输了比试,绝仙阁从此退出中原武林,再不过问中原武林之事。”
很显然,一对一比试,是对慕建业和沈青槐更有利的。
因为姚容这边的整体实力更强。
姚容提出这个主意,就相当于是放弃了她这边最大的优势。
就算慕建业和沈青槐知道她在故意下套,他们也一定会顺着她下的套走。
因为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
绝仙阁发动了所有的人手,短短三天,“第二届论剑大会”即将举办的消息就传遍了江湖,就连京城那边都听说了这件事情。
所有人在听说这件事情后,脑海里的第一反应都是难以置信。他们的思维还停留在旭阳派称王称霸的时候。
但惊讶过后,不少人都捶桌狂笑起来。
无论是那些和旭阳派有仇的,还是那些和绝仙阁有仇的,又或是跟他们完全没有恩怨的,都即刻动身赶往旭阳派,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赶不上。
这么热闹的事情,要是错过了,他们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好吧。
就连皇宫里的那位,要不是大臣们哭着喊着说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搬出了祖宗礼法,他都要微服私访跑去凑热闹了。
不过那位皇帝还是派出了一队人马。
里面有好几个宫廷御用画师,甚至还有专门给他说书的人。
与这些乐子人不同,另外两位当事人的心情是崩溃,非常崩溃。
慕建业还好一些,毕竟他的掌门之位已经被废掉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旭阳派已经不属于他了。
真正气得险些厥过去的是沈青槐。
他老人家纵横江湖几十年,从他创办旭阳派以来,旭阳派都是高高在上的江湖第一门派。
绝仙阁打旭阳派的脸,和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旁边的人看到沈青槐倒下,吓得连忙去扶他,用力摁他的人中。
祖师他他他……
他年纪可不轻了啊。
要是被气出个什么好歹,他们旭阳派就真的是完了。
在弟子们的安抚下,沈青槐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咬牙切齿道:“快!马上收拾东西给我赶回旭阳派!”
“二长老和三长老到底是怎么守的门派!我才出来多久,他们就把旭阳派丢了,等到时候我一定要狠狠治他们的罪!”
旁边的人没敢接这话。
其实他们都能猜到,旭阳派被攻破了,二长老和三长老还能好?
其他人也许还有活命的机会,但二长老和三长老是肯定不会有的。
不过看了看沈青槐那青中透紫、仿佛命不久矣的脸色,旁边的人实在没敢在这时候提醒沈青槐。
***
骏马一路疾驰,官道烟尘滚滚。
无数人闻风而动,汇聚旭阳山下。
但这会儿,姚容的心思并不在论剑大会上。
她现在已经把旭阳派当成她的地盘了。
地盘到手了,总不能荒废着吧,所以得想办法去治理。
那些旭阳派弟子天天关在柴房里吃白饭也不是事儿,正好把他们提溜出来干活。
姚容琢磨着该给他们安排什么事情。
阿溪听说了姚容的困扰后,眼前一亮。
姚容问:“怎么,你有想法?”
“娘,你觉得,让他们去开垦田地种草药怎么样?”
“种草药?”
“旭阳派的地理位置可比绝仙阁好多了。”
阿溪在旭阳山采了那么多年药,她对这里的草药生长情况一清二楚。
这会儿,她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完整的药田分布规划。
姚容看她心里有数,就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她来安排。
阿溪没有推辞,不过靠她自己一个人,可能会忙不过来:“娘,我能跟你借用一下陈南师兄吗?”
姚容唇角微弯,温声道:“不能。陈南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这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来做。”
姚容还给阿溪推荐了其他人选:“你可以找常月长老和常月长老的大弟子帮忙。她们比陈南了解旭阳派的情况。”
阿溪一想也是:“那我去找常月长老。”
等阿溪找完常月长老,回到住处的时候,看到陈南正站在院门外等她。
阿溪问陈南怎么过来了。
陈南咳了一声:“就是,我听说你要在旭阳派里规划药田,还要让旭阳派弟子去种地?”
阿溪请陈南进去坐坐,还给他倒了杯薄荷水:“你这么快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啊。”
陈南认真道:“其实我手头的事情也没那么忙。阁主跟你说那话,只是太体恤我了,不想我太操劳。”
阿溪诧异,抬起头来。
她很少这么认真地凝视一个人,也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陈南。
平心而论,陈南的容貌并不比慕文轩差多少。
只是相比起风流倜傥、惯会装出一副翩翩有礼模样的慕文轩,陈南的气质更为内敛深沉。
许是常年练箭,他的眼眸十分清明,仿佛能够将人一眼看穿,绝仙阁里很少有人敢与他对视。
但这会儿,在对上阿溪的视线时,陈南率先别开了眼睛。
阿溪确认道:“真的忙得过来吗?”
“真的。”
阿溪笑出了声,清悦如铃:“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当天吃晚上时,阿溪随口跟姚容说了这件事情,姚容:“……”
要不是姚容自己知道自己到底给陈南布置了多少工作,她都忍不住多给陈南安排一些事情了。
系统怂恿:【没事,再给他加加负担,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大话。】
【原本按照你给的任务量,他一天还能睡四个时辰;但他要帮阿溪的忙,一天最多只能睡三个时辰;你现在再给他安排一点,让他最多只能睡两个时辰吧!】
“啧,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系统。”
【哼,我还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右护法呢。】
“这话我赞同。我也没想到。”
系统兴奋:【那你觉得我刚刚的提议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又不是那种无良的老板。”
姚容果断否决了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