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棋说:“你爸妈还认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吗?嗯?”
许青霭眸子一缩,低声说:“聂棋,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揍你!”
聂棋知道许青霭不会吃这个亏,便踩着底线持续挑衅,“你打我啊,有本事冲着我脸打,我就不信你敢动手。”
许青霭抓住他的领子,聂棋好整以暇等着他打自己。
结果那一拳没落下来,男人单手扣住许青霭的手腕骨,以绝对的压制力强行中止了他的动作。
许青霭回过头,落入一双沉冷视线。
陆黎书。
聂棋也愣住了,脱口道:“陆先生,您看见了许青霭他……啊!!!”
陆黎书低下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刚才说他什么,继续。”
聂棋忍着手腕的剧痛,吸着气说:“陆先生您还不知道吧?他在跟陆许琛在一起之前已经被人……啊疼疼疼!”
陆黎书低笑一声:“我让你说,你还真敢说,你姓聂?聂程军的儿子?”
聂棋疼的头皮发麻,抽着气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你问我爸干什么?”
陆黎书说:“教教他怎么管儿子。”
聂棋被这几个字一提醒,猛地记起给顾泽教训的就是陆黎书!他轻而易举地碾压顾家毁掉顾泽,如果想毁掉他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聂棋惊恐地看向陆黎书,可他为什么帮许青霭?
因为陆许琛?聂棋多少知道陆黎书的行事作风,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就算是校长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到时候倒霉的不就是他?
聂棋视线一偏,看到聚集围观的学生们,整个后背的冷汗都下来了。
“陆先生,我是开玩笑的,我跟许青霭开个玩笑……”
“不巧,我这个人不爱开玩笑。”
聂棋快疼昏过去,哆嗦着不敢说话,只希望他爸千万别出现,不然他就完了!
许青霭听见聂棋惨叫,他不知道陆黎书出手之前听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为自己出头。
他不需要可怜,不想让陆黎书知道更多细节,更不想多一个人恶心他。
校庆人多,已经有人在往这边看,许青霭瞬间想起那年被人围着指指点点。
他不希望将陆黎书牵扯进来。
“陆先生。”
陆黎书侧眸看他,许青霭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决,谢谢您。”
陆黎书指尖微松,聂棋立刻揉着手腕跑了。
许青霭眨了眨眼,隔了一会才仰起头冲他笑了下。
这样的许青霭和跟在S面前的许青霭是截然不同的。
S那里的许青霭爱撒娇,很听话,软软的很会胡搅蛮缠,会见缝插针的要奖励,也会很老实认错。
而此时的许青霭礼貌疏离有绝对的防备心,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一点儿脆弱也不外露。
这样截然不同的两面,如一束光照下来,灿烂明朗的同时打下隐蔽而晦涩的阴影。
陆黎书有一瞬间开始思考,到底哪个是幻象。
两人静默无言,深冬的风很冷,刮过时将许青霭的脸颊蹭红一片。
许青霭眸子闪了闪,干巴巴解释说:“我和他有点矛盾,他故意骂难听话,您不用往心里去。”
陆黎书“嗯”了声。
许青霭也不知道他信了几分,但他的名声本来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便没再开口。
陆黎书手背有一道血痕,估计是刚才掐聂棋那一下被划伤了。
他思忖片刻,还是说:“陆先生,您要不要去我寝室?”
陆黎书像是没反应过来,轻“嗯?”一声。
许青霭伸手指指他的手背,动了动喉咙很缓慢地说:“你的手被弄伤了,我帮您处理一下吧,嗯……还有,我给您的两幅画已经画完了,如果您不愿意去的话可以先去医务室,我回去拿给您。”
陆黎书敛眉,轻点头。
许青霭将人带到寝室,苏希几人还在礼堂看表演没回来。
他先拉张椅子给陆黎书坐,又去柜子里找出碘伏与创可贴出来,半蹲下身给他处理伤口。
陆黎书的手比他大出很多,也很热,许青霭没给人处理过伤口,捏着棉签给他擦拭血迹时不敢太用力。
“陆先生,疼不疼啊?要轻一点吗?”许青霭边弄边抬起头。
陆黎书轻摇了下头。
许青霭看他一直没开口,有些狐疑道:“那个……陆先生您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怎么一直不说话?”
陆黎书:“嗯。”
“那我一会给您倒杯水喝。”许青霭扔掉棉签,取了一根新的沾上消炎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上伤口。
从陆黎书的角度能看到他半蹲在自己身前,睫毛很长很黑,小扇子似的敛下去,衬得白皙皮肤柔软,以及挺翘的鼻尖下微微张开的唇。
“寝室里没有一次性杯子了,您用我的杯子可以吗?”许青霭问。
陆黎书:“嗯。”
许青霭拿过自己的水杯仔仔细细用开水烫过一遍,倒了半杯水放在他面前,“您稍等一下,我把画给您装好。”
陆黎书拿出手机给秦缨发了条短信,在他转过身来之前便收起来。
寝室里很干净,有很淡的洗衣液气味,和许青霭身上很像。
桌面收拾的很干净,上次落在他家的那支笔被好好放在一个青色的笔袋里。
许青霭侧身站在书桌旁,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指尖上。
陆黎书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这个是油画,名字叫陆地,灵感来自灵魂栖息地。”
许青霭拿起画给陆黎书看,和他解释道:“本来是希望陆先生能够找到自己灵魂的栖息地,唔,不过我想应该不需要啦,您和谢小姐很般配。”
“咳……咳咳咳!!!”
许青霭连忙搁下画抽了张纸递给他擦手,“是不是太烫了?您没事吧?”
陆黎书抵着后槽牙,他什么时候和谢薇宁很般配了?从哪儿看来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