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么孤独的。
甚至让他觉得安心。
封锐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很清楚,这份安心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一直喜欢、信任霍凌然,觉得他靠谱。
换别人,比如封舒文这种,想安心也安心不了。
果然,半个小时候后,封锐正熟睡着,忽然被隔壁主卧一声刺耳的“咚”吵醒。
他本来睡眠就浅,又有以前带弟弟时养成的习惯,封舒文那边一有动静他就立刻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就要掀被子下床。
可这次没等他动,一只手伸过来,在他身上拍了拍,说了句“我去看看”,人便率先下床了。
连灯都没开,走路也几乎没动静,拉开门就很快掩上,将封锐还未彻底消散的睡意温和地保留下。
封锐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真的睡了回去。
没一会儿,霍凌然回来了。
封锐惺忪睁眼,抬了抬脖子,霍凌然悄无声息地回到床上,声音很轻:“没事,他碰倒东西了。”说着又伸手,在封锐身上拍了下,“睡吧。”
封锐“嗯”了声,很快睡着。
这一觉,睡得无比沉,又沉又香,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封锐没像往常那样按时掐点醒过来。
等醒过来,已经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
他看看时间,坐起来,见身边没人,还想说怎么没人叫他。
走出去一看,愣住了。
餐厅桌上有早餐,霍凌然站在开放式厨房的灶台前,正把一只煎锅摆进洗碗机里。
感觉到有人出来,转身扭头:“醒了。”
封锐有点反应不过来:“嗯。”
封舒文穿着睡衣、一头乱毛地走出来,也没反应过来:“?”
等兄弟俩并排坐到餐桌前吃了几口早饭、喝了几口奶,终于彻底清醒了。
封舒文:霍凌然竟然早起给他们做早饭?!
封锐:厨艺这么好。
同时抬眼,看见衣袖挽在小臂上的霍凌然端着一盘子鸡蛋饼从厨房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别说封锐,哪怕是有个人情绪的封舒文都承认,霍凌然真的是个很稳重的人。
——昨天晚上,他洗完澡滑了一跤,人撞在柜子上,带倒了一个花瓶,动静闹得有点大,是霍凌然敲门进来查看的。
换封锐,进门前就得蹙眉,关心归关心,语气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霍凌然全程都很淡定,淡定地走进,淡定地扫了眼现场,淡定地把人扶起来,还把摔碎的大块瓷片给捡了起来,丢进垃圾桶。
封舒文当时还想顶着他哥的壳子摆摆谱,比如说句“放着吧,你明天还上学,早点去睡”这种,结果被霍凌然抢先了。
他对他说:“没摔到就行,早点睡,晚上光线不够,碎瓷片明天清。”
这会儿又坐在这里吃霍凌然做好的早饭。
封舒文:em……就像多了个家长。
封锐也在琢磨,是霍凌然太稳重太懂事太会做事了?
他怎么觉得一个晚上过去,家里多了股烟火气?
而这股子烟火气让他觉得身心松散,就跟家里多了一个顶梁柱,他撑不住没关系,不但没关系,另外那个顶梁柱还能让他也跟着靠一靠似的。
这样奇妙又陌生的感觉,让封锐觉得惊讶。
惊讶得上学前,封舒文钻进次卧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他都没怎么听得进去。
直到封舒文用阴恻恻地声音问他:“你们睡过一觉,他就这么反客为主了?”
封锐缓缓侧头。
封舒文一脸严肃:“昨天晚上我在隔壁,你们一起,是不是发生了什……”
封锐一巴掌推上封舒文的下巴,让他好好闭上嘴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会不会说话。
封舒文差点咬到舌头,终于好好说话了:“啧,霍凌然这人吧,好像还成。”
封锐看看封舒文。
封舒文回视封锐:“他刚刚进主卧,把摔花瓶那块给扫了,还拖了一下。”
封舒文抬手挠挠头:“看着就,还可以吧。”
封锐心道还真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前脚讨厌后脚忽然又不讨厌了。
封舒文犹豫了一下,说:“他现在还真不讨厌我了?”都能跟着‘封舒文’回家帮辅导功课了?
封舒文进一步态度改观,同时站在为他哥考虑的立场上:“我要不也送他双鞋?”好歹帮辅导功课了。
说完自己改口,“算了,不送,我心疼鞋。”
封锐不心疼鞋,去学校的路上,他一路都在心疼他自己。
真的是单太久了?
霍凌然不过留宿一晚、帮去隔壁看了看、早上起来主动做了顿早饭,他有必要觉得身边多个人的感觉还挺好?
那是霍凌然,又不是他对象。
等到了学校——
封锐:多个人的感觉是挺好的。
因为感受实在太好,等这天在学校,封锐的目光好几次不自觉地往霍凌然那边溜了过去。
溜着溜着,他脑海里升腾起一个非常诡异的念头:
如果他的对象是霍凌然……
封锐:“!!!!!”
打住!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