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这事交在大理寺少卿陆大人手上了,也就他敢接。”
“有什么案子是陆大人不敢接的?这些年京城发生的大案都是陆大人办的。说起来,陆大人年纪轻轻,却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啊。”
“确实!确实!”
沈如絮听到这,跑堂的出来喊人,那几人停了话头赶紧进去了。
廉州水患的事,上辈子沈如絮也知晓,还是从陆亭知口中得知的。
水患确实不是天灾而是人为,朝廷派陆亭知彻查,那阵子他忙得不可开交。
后来廉州百姓得知是人为毁堤,大闹县衙和州府。事情越演越烈,最终变成了大规模民反,朝廷这才又派舅舅范伯州带兵去镇压。
也就是这个时候,舅舅受人陷害,以纵兵屠杀百姓之罪入狱。
这事发生在秋后,眼下五月,也就三个月光景陆亭知和舅舅会相继离京。
她思绪飘散了会,排队轮到她时,买了两包核桃栗子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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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娘子是个年轻的寡妇,十四岁出嫁,成亲三年丈夫去世,这会儿也才十七年华。
她手边牵着个约莫两岁的女童。那女童一张红扑扑的圆脸,见人面生,躲在娘亲身旁怯怯地打量沈如絮。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沈如絮招手:“过来姨姨这里,给你糖吃。”
高娘子忙道:“哪能喊姨姨,该叫姐姐。”
沈如絮一怔,许是上辈子的记忆太深,她时常觉得自己嫁过人。甚至......若是那个孩子顺利出生,想来也如这小姑娘一样玉雪可爱。
她笑了笑:“叫什么都好,我很喜欢她。”
高娘子摸了摸女儿脑袋,拘束地坐下来:“沈姑娘真能帮我?”
“此前我的婢女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父亲是易阳伯,我舅舅是范伯州范将军。区区几个地痞流氓,要收拾轻而易举。只不过......”
沈如絮道:“收拾地痞流氓容易,但你们孤儿寡母太招摇,容易惹是非。”
高娘子难过:“沈姑娘说得没错,自从我丈夫去世,有不少人觊觎。为躲避这些,我跟女儿搬家都搬了无数次,居无定所。”
“所以我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但在这之前,你要答应我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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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茶楼出来还早,沈如絮让车夫驾马去趟绸缎庄,打算买扯点布给祖母做一条新抹额。
沈如絮从小养在怡福堂,几乎沈老夫人所有的抹额和鞋袜都是她做的。
这回,沈老夫人旧疾复发总是喊头疼,沈如絮也不好干看着,打算绣一条抹额聊表孝心。
只是这马车走到街中央就被堵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沈如絮问。
“小姐,不得了。”车夫说:“听说前头砍死人了,小姐稍等,小的先去看看。”
过了会,车夫回来禀报:“砍死的是一男一女,有人说是情杀,也有人说是欠债。围观的人多,走不过去。”
“官兵不来处理吗?”
“来了,大理寺少卿陆大人在那。”
说曹操曹操出现,车夫话音才落,就听得车外有人喊“陆大人”。
这声音还挺近。
沈如絮想,难道陆亭知就在外边?她下意识掀帘子瞧出去,却不想与陆亭知的视线撞个正着。
陆亭知看了她这边一眼,转头吩咐事情:“去请仵作来。”
默了下,他又道:“再派人把街道疏通,都堵这像什么话!”
“是。”
也不知是不是沈如絮的错觉,他离开时,又瞥了这边一眼。
官兵疏通没这么快,毕竟百姓爱看热闹,撵走了又围过去。而且街上马车多,掉头实在难。
就这么,沈如絮等了两刻钟,马车才缓缓启动。只不过还没走多远,又被人拦下来。
拦车的人道:“沈二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如絮一顿,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拉开车门,见陆亭知背手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