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昆仑日常二三事(1 / 2)

昆仑太清宗。

紫薇掌教宣布将位置交给徐应怜时,昆仑上下几乎是一片欢腾,无有不服。

虽然琼英掌教还未修行到元婴境羽庭阶,但昔日在东海混战之中,她展现出的过硬实力,以及敢于朝万象仙人挥剑的勇气,着实替她赢得了许多昆仑长老的认可。

再加上有天南徐家的背景,诸多人脉的支持,因此整个班子交接仪式也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就在玉虚宫前的广场上,掌教交接仪式正在进行之时,在昆仑天柱的正下方,一个年轻男人正在和负责接待的外门弟子聊天。

「请问,为什么现在不允许御剑上去啊?」

「你是散修吧?」接引弟子仔细打量着对方,只见对方长相虽无出奇,却也不难看,「今天是咱们昆仑琼英掌教的接任仪式,这么大的日子,修真界谁不知道?早就全峰范围内禁飞了!」

「原来如此,我之前一直在山里隐居,倒是不知此事,见笑。」年轻男人说道。

「没什么见笑的。」大概是看对方顺眼,接引弟子便额外提醒了几句,「你要是想探亲访友,如今咱们昆仑的正式弟子,都在那玉虚宫门口参加典礼呢!没有请柬便是上了山去,也会被拦下来的。」

「不要紧,我去看看就好。」男人笑眯眯地说道。

接引弟子见他执拗,也不管他——反正自己只是一个负责通传的外门弟子,没有能力阻拦散修上山,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陈观水来到登天之路的,耐心地拾级而上。

此时整个昆仑天柱周围,禁飞的宗门大阵已经启动,要想再上山就只能徒步攀行。

不过他倒也无所谓。故地重游,讲的是情怀,在这方面他有近乎无限的耐心。

上到半山腰处,只见远处群山连绵,尽皆白雪,一时间也有些惆怅。

回想起昔日刚入门时,每天不是和师妹练剑,就是和师妹辩经。

徐师妹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每次输了就气急败坏跑走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会儿,然后又回来精神抖擞地跟自己对决……如今想来,仍然觉得颇为亲切。

只是后来,她慢慢就释怀了。没了那死要强的性格,确实也不好玩了些。

当然,人总是会成长的,就像父母没法要求孩子永远不长大,不进入叛逆期一样,陈观水也没想着让徐师妹永远幼稚不成熟起来——否则如今她也不可能当上昆仑掌教。

嗯,话说自己此时出现在师妹面前,接下来是该叫「师妹」呢?「娘子」呢?还是「掌教」呢?

不管叫什么,总不至于被她当场抓起来吧,哈哈哈哈哈哈……

陈观水心中晒笑了好一会儿,渐渐又有些笑不出来了。待会儿到了山顶,还是远远地看一眼吧,免得叫她当场失态。

打定主意脚下的步伐速度也轻快许多。

正当陈观水走了差不多四分之三的路程,忽然只听见后面传来年轻人们的声音,有男有女,皆是似曾相识。

「蠢湖!若不是你练功练到忘记了时辰,我们也不至于错过师父的接任仪式!」其中一个姑娘叫道。

那被骂的立刻辩解:

「你们也不是忘了么?再说了,我练功关你们什么事?你们非得在边上陪着?」

「还不是怕你……」四人之中,唯一的男性修士正开口说着,忽然又注意到陈观水的存在,连忙示意大家收声。

陈观水倒是没有介意,只是双手背在身后,惬意地向上攀登。

师妹的徒弟啊真是难得……嗯?

他用神识仔细查看,才发现原来是秋长天当初收下的四个徒弟。

神情恬淡、无动于衷的是徐锦,看着自己的背影、欲言又止的是骆川,还在数落身边同伴、仿佛大姐姐角色般的是葛绢,而一脸不服气的自然就是赵云湖。

大概是传音入密的缘故,四人很快就不说话了,只是齐齐将目光投向了他。

「敢问这位道友……」骆川上前过来搭话,结果开口到一半,立刻戛然而止。

这人是不是有点儿像我们当初那个跑路的师父啊?

「怎么了?」陈观水微笑问道。

骆川也是个有急智的,晓得此时若不说点什么,定然会引得对方生疑,下意识便脱口而出道:

「这位道友也要上山?我们同路啊!」

「不错。」陈观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劳烦各位带路了。」

其他三个姑娘尽皆沉默:你谁啊?要我们带路?

五人继续向山上进发,骆川连忙和其他三人传音入密:这人是师父!!!

什么师父?葛绢疑惑问道,师父不是在上面参加继任仪式吗?

再之前的那个!!!骆川抓狂道。

于是姑娘们都沉默了。

说到秋长天,大家的感官都比较复杂。

首先,这便宜师父确实没教过他们什么东西,大部分时候都是将其甩手给徐应怜不管。

其次,虽说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但外头的昆仑同门几乎一致认为,秋长天必然传授了他们大量的神通秘术,以至于让四个徒儿都很委屈。

明明根本没吃到多少东西,偏说我们肚子里有一碗粉,这谁能忍得住?

没奈何,只能去找徐应怜哭诉。

徐应怜也是相当大方,只要你来讨,我肯定教你。只有你学不会的,没有我不愿教的……结果就是大家对秋长天的看法更加纠结。

比起徐应怜来,那秋长天着实显得过于废物,分明只有徐应怜才是我们真正的师父。

但偏生那人又是师父的道侣,骂不得说不得抱怨不了,甚至往深里去想,若不是秋长天当初答应收徒,他们也没有机会拜在琼英长老门下……如此说来,我们倒是还得感谢他了。明明收徒以后,就没教过我们多少绝学,结果我们还得感谢他,这关系实在是太乱了。

四人虽然没有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但在不停的传音入密之下,还是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