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兴要的要是激他开口说话,修士蓄力拼斗最忌中途泄气,他挥出近二十刀借机吐一纳六喘息两口蓄力,始终在他迅猛攻势下疲于招架的山羊胡老头当然更需要换气,但钱兴显然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一个字刚出口,副统领的刀就又动,这回变了先前一味趁势猛攻的套路,三刀都是微微半蹲扎住腰马,自下而上锋刃反撩,只朝老头双腿之间招呼。
正经修士自持身份,哪有这种阴险到不要脸面的打法?时刻盯着场中战局的墨莉轻啐一口,忽然又想起陈无双要让钱兴给那阴柔少年净了身送去京都伺候人的说法来,本来只在眼圈处的红晕瞬间弥漫到俏脸上,原来久负盛名的司天监,连陈仲平到钱兴,尽是些没正形的痞子,偏偏陈无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恢复了些气力揽着少女细腰大声叫好,“好刀法!钱兴,煽了那老王八蛋,公子爷重重有赏!”
钱兴喜不自胜,手上弯刀微微一顿扬声问道:“公子爷说清楚些,是煽了这老王八蛋,还是煽了这老王八的蛋?”山羊胡老头闻言大怒,从来都被雍州都督谢逸尘高看一眼的八品修士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张口便要喝骂:“老夫···”
这一说话,再次中计。
钱兴冷笑一声,“记吃不记打的蠢货,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弯刀寒光熠熠,时撩时削,间或还带着剑法里的点、刺之法,锋刃就是不离对手胯下,这叫攻敌之所必救,若是挥刀斩他前胸,或许山羊胡老头逼急了眼还会拼着硬抗一刀转守为攻,但胯下可是容不得半点闪失的地方,宁可丢了性命也不能失了与生俱来的物件,手里大刀是老而弥坚不假,可岁数大了胯下那杆枪早已不复当年雄赳赳的气概,休说挨上一刀,便是被刀芒所伤也承受不住。
“没用的废物!”谢萧萧用力攥着那册春宫图,气得弯腰咳嗽不止,眼神怨毒而阴冷。对钱兴表现大为满意的陈无双听见他说话,笑道:“瞧你这副肺痨鬼模样,有没有考虑过或许当年这猥琐老头给雍州都督戴了绿帽子,其实你不该姓谢?也罢,姓什么都好,进了京都也没人在乎一个兔儿爷姓甚名谁,活儿好就成,怎么着国子监祭酒大人还不给你个富贵。”
陈无双倒是没想到他一句兔儿爷,正好说中了雍州刀尖上舔血的悍卒们私下里对这位阴柔少年的评价,谢萧萧在娘胎里就受了寒气,一生下来要不是军中郎中医术不错,早就夭折另投胎去了,体弱多病不能像雍州都督其他几个儿子一样去军中熬资历,久而久之的幽怨难免造成心境上的变化,再加上从肃州来投奔他爹的一个修士,自称会采阴补阳的房中秘术,为虎作伥帮他找来几个貌美处子侍寝,这就算一发不可收拾了,不能上阵便只好上床逞本事,在哪里厮杀不是
厮杀,不过都督府别院里的花梨木大床上确实难以建功立业罢了。
因此谢萧萧在谢逸尘麾下桀骜不驯的悍卒中口碑极差,当面顾忌安北侯爷的面子不敢明说,私下里喝酒赌钱的时候提起这阴柔少年来,多是嗤之以鼻地称一声兔儿爷,甚至暗地讨论过这么个娇娇弱弱的少年,到了床上真能跃马提枪直取敌寇巢穴?
沈辞云见同为七品的钱兴蛮不讲理压着八品修士打,少年自然也有争胜之心,沉香剑七分守势逐渐减弱,三分攻伐却愈加果决,雄浑真气生生不息,只恨剑锋不利、妖族皮糙肉厚,阿二口中的低沉怒吼已然逐渐变成哀嚎。
近不了身,十成本事使不出六成来,浑身上下血淋淋几乎成了沈辞云练剑的靶子,对防御力令人咂舌的妖族而言,这些伤疼是没疼到支持不住的地步,可是心里实在是太他娘憋屈了,不是说人族剑修都是以攻伐之术为主吗,怎么这少年一柄剑耍得滴水不漏?
陈无双不是不愿意坐下观战,恨不得谷雨此时在旁泡一壶青山雪顶来才好,只是坐下可就不好再以真气耗尽、虚弱无力为借口揽着墨莉腰肢不放了,深深吸了口气,谢萧萧眼力是不错,黑裙少女身上,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