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道友慎言。”
陈平眉毛一扬,冷冷的道,并不接他的话。
在金丹修士的眼中,他们仅仅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能随意摆布的棋子而已。
知晓此事暗...
藏顾真人的手脚后,他不敢再继续的涉入了。
“如此行事,风险着实高的可怕,一旦金照恒知晓真相,必然反过来对揽月宗产生滔天的恨意。”
“彼时,金照恒冲破金丹瓶颈,以第三境的剑修之威,谁还能制他?”
樊益桥如同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连珠炮般的质疑道。
“滔天恨意?”
陈平心底蓦然一惊,眼皮剧烈控制不住的剧烈一抖。
难道是……
陈平仿佛想起了什么,顿觉浑身冰凉,倒吸了一口寒气。
他隐隐约约的勘破了顾思弦的目的。
金照恒修的是浩气之剑,虽重杀伐,但通常不会毫无理智的任由其侵蚀。
可在外界巨大的刺激下,第三境的剑修若被杀戮夺了本心,则有可能凝聚出一枚极恨剑心。
身怀极恨剑心者,无物不厌,无情能入,对外魔有极强的克制之效。
高阶修士渡劫时需经历心魔关,很大概率会引来重天之上的外魔。
渡劫失败的人,大部分都是倒在外魔的幻象攻击之下。
而极恨剑心能轻松的斩破外魔,可见它的无量价值,乃是金丹、元婴修士渡劫的至宝之一。
顾思弦目前是金丹后期,按他的年纪,尚且具备一次冲击元婴境的机会。
那么,他布下重重棋局算计金照恒,应当就是为了一枚极恨剑心!
心存似海恨意,衍造无尽杀戮,方得极恨剑心。
族破宗亡产生的恨意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妻离子散,众叛亲离,举世皆敌,心中之恨,一步一步的上升一个层次。
最后,顾思弦说不定还会故意把真相告知他,一举助其演化出极恨剑心。
倘若陈平猜测无误,金照恒接下来的道途用惨无天日都不足以形容了。
“此事请陈老弟保密,不叫任何人知晓,连宫师妹那我也要瞒着她的。”
俄顷,樊益桥脱离了魔怔,抱拳一礼的恳求道。
“既然牵扯了一位金丹修士,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陈平微微颔首,不做迟疑的应道。
至于极恨剑心的秘闻,他压根不准备向樊益桥吐露。
首先这只是他的猜想,二来顾思弦选了樊益桥当棋子,日后如果对其搜魂,得知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那后果当真是严重无比。
“多谢陈老弟体谅。”
樊益桥顿时一松,继而双手递上一枚储物戒,说道:“这里面是三十万灵石的资源,以及特意为陈老弟你留的两块四阶矿石。”
“别嫌少,逆星宗大部分的公财都在金照恒身上,因此这次总共才缴获了两百万灵石的战利品。”
陈平夹过储物戒,不动声色的一扫,随即点头道:“樊道友客气了。”
其实,他的收获远不止这些。
此前的一通追杀,逆星宗数名筑基长老,几十个练气修士的财物可都在他囊中,少说价值二十万。
两块四阶矿石价值也接近三十万,一起八十万的收益,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陈老弟放心,以后樊某若收集到高阶矿石,肯定给你留着。”
樊益桥笑吟吟的道,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讨好之意。
他在努力弥补两人的关系。
毕竟他事先隐瞒了顾思弦的七字训诫,坑害陈平一脚踩进浑水。
“这老小子心虚了。”
陈平暗暗冷笑,脸上却无甚表情。
樊益桥的心思,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但事已至此,再追究责任明显为时太晚,还不如想想怎么捞足...
好处。
念头一动,陈平顺势提出,要麻烦樊益桥替师妹姜佩玲打通运水凝冰的经脉循环。
“小事一桩。”
樊益桥爽快答应,对镇宗功法天素云水诀的泄露并未流露丝毫不满。
“陈某在渡口等你,半个时辰后,我们即刻出发。”
陈平脚尖一点飞上高空,神色淡淡的道。
“这么急?”
樊益桥眉头一皱,却没有出声反对。
……
第三天清晨,三束遁光在浮戈山同时落下。
光华随之一散,两男一女显现出来,正是从金瑞城日夜兼程赶回的樊益桥、宫灵珊、陈平。
几人没有刻意的收敛气息,山上唯一的元丹修士陈向文立刻有所感知,又惊又喜的迎了过来。
短短数天,三人一个不少的折返,说明征讨逆星宗的行动想必是大获全胜。
“事情有些复杂。”
不等陈向文细问,陈平抢先一步的道。
然后,他将经过挑重点的说了一遍。
“顾真人竟收了金照恒为徒!”
听完,陈向文的目光彻底呆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揽月宗顾思弦,于他这样的修士而言,无异于是一尊遥远而传奇的通天人物。
金照恒庇护在揽月海域第一人的羽翼之下,属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坏消息。
“文叔,当中的纠葛比较复杂,没弄清楚前,此消息暂时对内保密。”
叮嘱了句,陈平就领宫灵珊、樊益桥去了自己的洞府。
恰好薛芸和姜佩玲都在庭院修炼。
当两人得知碎星门元丹前辈们的来意后,皆是欣喜不已,忙不迭的拜谢。
腾出一间竹屋给四人闭关,陈平一刻不歇的召来叶默凡,并拉上他遁入高空,直接朝泛鸟岛飞去。
那座小岛中,埋着一条小型的无量宝晶矿。
时间紧迫,他打算于五日之内将家族的事务尽快处理完毕,接着就要离开本土出去躲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