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秀珍眼泪哗哗地拉着姜母的手,送她出门,“爹娘,你们到了记得给家里捎个信。”
“去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小妹那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只管捎信回来,能办到的,我们肯定办。”
姜母也舍不得,这算是背井离乡了。
但是想到闺女那边没人照顾,到底是心疼的,狠下心,“知晓的,我们都知晓的,我和你爹不在家,秀珍,家里靠你多照看一些。”
蒋秀珍点头。
一路上,姜家其他小子都不吭气,只是,闷头接过爹娘手里的挑子,送他们出门。
路上遇到不少大队的社员。
社员们忍不住一惊,“姜家的,你们老两口这又要去闺女那了?”
“还挑这么多东西?”
有人手快,揭开挑子一看,“乖乖,你们这是把家当搬去了吧?”
都是精白米,就是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
姜母笑了笑,没说话。
“这,你们搬这么多东西给闺女,儿子儿媳们就不说啥?”
有人忍不住问了。
姜母没说话,蒋秀珍接过话茬,“婶,你光看到我们给舒兰拿东西了,却没看到舒兰一回回往家里寄东西吧?”
“这要是算起来,我们这所有东西加起来,还
不如舒兰寄回来的一次价值高。”
亲人不就是这样,你对我舍得,我对你更舍得。
真心盼着对方日子过得好。
这话——
也在理儿,大家顿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反而换了一个话题。
“不过,姜家的,你们拖家带口去投奔女儿,你们女婿就不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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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女婿养老丈人和丈母娘的,连带着媳妇的侄子一起养的。
姜母笑呵呵,“女婿人好,愿意养我们这些吃白饭的。”
当然,老头子自己在海岛挣的药钱,也够他们三人生活费了,这就不足和外人说了。
姜母这话一说,那些社员们不明就里。
只是羡慕道,“你这女婿真好。”
瞧瞧这老两口现在穿的,靛蓝色的棉猴儿,极为体面,裤子穿的是灯芯绒,连带着去海岛许是没有天天出去干农活。
明显养得白了一些。
若说那通身的气质,说是城里面吃供应粮退休的老头老太太,那也是说得通的。
姜母心想,她女婿自然是好的。
提到姜家女婿,就不得不提江家女婿了。
有人看热闹不嫌大,忍不住问了一句蒋丽红,“丽红家的,你们家厂长女婿,什么时候接你们去城里住一段时间门啊?”
蒋丽红本来悄咪咪地站在人群里面,看热闹的。
突然被点名了,她慌了下,接着,迅速冷静下来了,“我们是正经的人家,不像是有些人,天天吃女婿的住女婿的,这不是亲家,这是吸血鬼。”
这话含沙射影,很不中听。
“我看啊,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你们还不知道吧,江家女婿早已经不是厂长了,说是被降职成为了一个主任还是啥的?”
“我有亲戚最近从外地回来,还见到江家女婿跟要饭一样,差点从火车站要回轧钢厂家属院呢?”
这下,大家惊了。
“不能吧?”
“我可不骗人,我有个三姑女婿,就在轧钢厂烧锅炉说,说是对方不止是跟要饭一样回来,回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被降职了呢。”
这——
可是大消息。
大家下意识地去和蒋丽红求证。
蒋丽红哪里肯说家里的难堪事,她当即一甩袖子,“你们在胡说,我撕了你们的嘴。”
“是不是胡说,去轧钢厂打听一番,不就知道了?”
这——
蒋丽红一听,心虚了,“我不跟你们说了。”
转头就走。
大家瞧着蒋丽红心虚的样子,忍不住摇头。
“真是记吃不记打。”
姜家人看了一场笑话,没人搭理她。
只是越发在心里庆幸,还好当初舒兰没嫁给邹跃华,不然这可跳到火坑里面了。
存着这个情绪,一直到车站,姜家人心里都跟着轻快几分。
蒋秀珍还不忘交代,“娘,你们去了多帮帮舒兰,中锋是个不错的,咱们也投桃报李。”
有了邹跃华那个女婿在前面对照着,越发显得周中锋这个女婿的好。
逢年过节寄东西慰问,就是整个公社都找不到这样好女婿来。
姜母他们心里自然是有数,点了点头,让大家都回去。
大人还好一些,铁蛋儿到底是孩子,舍不得大家,上去挨个抱。
“大伯娘,大伯,三伯,你们跟我爹说,等我下次回来看你们。”
蒋秀珍也摸了摸铁蛋儿的头,道,“知道了。”
“
你去老姑家,记得听话,知道吗?”
铁蛋儿点点头。
等蒋秀珍他们一离开,铁蛋儿就忍不住哭了,“奶,我舍不得大伯娘。”
旁边的姜母何尝舍得,她安慰了一番铁蛋儿,又从兜里面摸出了一个烙的芝麻糖饼,递给他,“好了,不哭了,吃东西。”
给好吃的,转移孩子的注意力,这几乎是姜母的拿手绝活。
果然——
芝麻糖饼一到手,铁蛋儿立马止住哭,他抱着芝麻糖饼就是一阵啃。
只是——
他刚咬了一口,不远处一个小乞儿一样的小少年,死死的盯着他。
更准确点说,是盯着他手里拿着的芝麻糖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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