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一大早就可以清闲起来。
而像是他们老家的那些老人,都习惯了面朝黄土背朝天。
让他们一早上闲下来,不干活,他们反而不习惯。
这可能就是差距了。
难怪,人人都想往首都来挤破头。
穿过一条条巷子,姜舒兰不太会辨别方向。
周中锋低声跟她解释,“穿了半个首都了,从西边到东边,咱们家处在东边的位置。”
他没说的是,东边住着的人家户,不是一般人能住进去的。
通常都是有些家底的,这个家底还不是指有钱。
而是有底蕴,有圈子,有人脉。
只是,这些就不必和舒兰说了。
姜舒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怀里的闹闹已经在扭屁股了。
这已经不是饿了,这是要尿尿。
这哪里尿得了?在车上呢。
姜舒兰下意识地去看周中锋。
周中锋看了下外面,立马说道,“到了,我抱他下去。”
轰隆隆的车子,停在一座古朴的四合院面前。
周中锋推门下车,怀里抱着安安,又抵着车门,从舒兰手里接过闹闹。
这才让姜舒兰腾出手,从车子里面钻出来。
安安再次交换到了舒兰手里,而扭着屁股的闹闹,立马被周中锋揭开尿布,尿布已经带着一阵湿濡。
接着,对着四合院外面的一颗榆钱树下。
闹闹就是一阵放水。
直到——
被啊的一声,给突然打断了。
“中锋哥,你回来了?”
对方语气带着惊喜,接着看着周中锋在把孩子尿尿的时候,顿时下意识地皱眉。
“你怎么带着孩子尿门口啊?”
他们这一片的人,哪个不是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自家门口不说收拾的一片树叶,那起码也是干净利落的。
这一回来,就让孩子尿门口,也是没谁了。
说话的是一个女同志,年约二十出头,鹅蛋脸,一双丹凤眼,她叫邵新娟。
是下乡的知青,但是家里老爷子病危,便把她从乡下给召了回来。
他们这一片的这个年纪的人,也算是发小,一起长大的。
只是,周中锋和他们从小都格格不入。
听到这一声尖锐的打断声。
周中锋明显能感觉到怀里的闹闹打了个哆嗦,连带着之前尿的老高的水柱,也跟着矮了下去。
接着,小脸蛋也跟着憋的通红,眼看着要哭了。
周中锋脸色立马冷了片刻,先是不着痕迹的拍了拍闹闹的肩膀,语气温柔,“闹闹乖,没事的,爸爸在。”
明显在他的安抚下,闹闹冲上小脸蛋儿上的红晕,也跟着散了下去。
周中锋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邵新娟,语气极冷,带着质问,“我孩子尿在哪里?还需要和你报备?”
周中锋从来不是与人计较的性子。
和往日的那群发小,也不会用这么冰冷的语气。
但是——自从结婚后,妻子和孩子便是周中锋的逆鳞。
先前,邵新娟那一声尖锐的打断,周中锋不确定吓没吓到孩子。
晚上孩子会不会闹腾。
眼瞅着,自己好心提醒,却被周中锋痛骂了一顿。
邵新娟有些委屈,“周中锋,你——”
也太过分了。
他们到底是发小的情分。
周中锋没理她,包好孩子,便直接对着身后的舒兰说道,“走吧,回家。”
大手还不忘牵着舒兰。
至于,把邵新娟介绍给舒兰?
那还不至于。
周中锋从来没觉得自己和邵新娟的关系好到这个地步。
需要去和妻子介绍的地步。
原先邵新娟那一声打断,让姜舒兰也很不高兴,襁褓的孩子,尿急了根本找不到厕所,不就地解决,那能怎么办?
听到周中锋的话,姜舒兰嗯了一声,心里也有了数。
看来周中锋是极为不喜欢面前这位女同志了。
不然,不会连基本的互相介绍都没有。
眼见着,周中锋媳妇姜舒兰看都没看她,直接进去了。
邵新娟心里更难受了,听说周中锋娶了个媳妇,是外地的,还是乡下的。
她不明白,这个周中锋脑袋是不是进水了?
他们东城大院长大的孩子,除了下放的那几家,哪家年轻人会找外地的啊?
再不济也是首都西城南城北城的。
哪里想周中锋这样的?
媳妇外地的,还这么冲,连个招呼都不打。
邵新娟越想越委屈,在看着那虬枝老树下的湿濡时,她顿时嫌弃的捂着鼻子,“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随地大小便。”
“怎么了?谁惹我
们邵新娟同志了?”
一位年轻的男同志,身穿棉猴儿,外面照着一件藏青色大衣,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一看就是体面的打扮。
这位年轻男同志叫彭文兵,也是东城这四合院长大的孩子。
不过,在这一圈儿人家户里面,他算是体面的了,单位在粮食局吃的是正儿八经的皇粮。
邵新娟没好气道,“还不是周中锋回来了,我好心提醒他,不要让孩子大小便,结果还被他熊一顿不说,连带着他那个乡下媳妇,也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首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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