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月悲哀地发现,竟然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活得比较长。
——怎么着,你们龟族的龟生格言,真就是“生命在于静止”呗?
就在言落月以为,自己将会迎来饿死的悲惨结局时,言干的到来拯救了她。
言干围着临时布置好的婴儿床转了一圈,很快就被言落月眼中的悲壮肃穆之情所震慑。
他虽然没有育儿经验,但这种眼神,好像不应该出现在刚孵化的小乌龟脸上?
言干小心翼翼地伸手,在言落月面前挥了挥。
言落月连眼珠都不转一下,打挺等死。
小男生一般都不够稳重,动手也没轻没重。
像现在这么苟住,她大概还能再活三四个小时,万一被言干没轻没重地戳上一下,她没准当场归西。
谁知,言干盯着言落月看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出于同为干饭龟的惺惺相惜,他竟心灵感应般察觉了她当下的困境。
少年转头叫道:“雨姐,你给妹妹喂吃的了吗?”
言雨茫然地眨眨眼:“没有啊,族里刚破壳的小龟,都不能立刻喂食,得静养七八天才行。”
听她这么说,言干也有点犹豫:“既然孵出来的是人,情况应该不太一样吧?要不然……先喂点奶给她
?”
这话听起来也有道理。思考片刻,言雨匆匆进了里间,过一会儿,拿着一包粉末状的东西返回。
言干探头看了看,声音明显有些意外:“诶,是这个啊。”
“嗯。”言雨掐了个法诀,碗中自动注满了清水。
“咱们族里哪有喝奶的习惯,一时半会儿也寻不着奶源。族里小龟都爱吃这个,我先冲一碗糊糊,喂着试试吧。”
喂食的过程异常顺利。
言雨愧疚地发现,小丫头抽抽鼻尖,几乎是抢着把勺子往嘴巴里含,一看就知道饿狠了。
枉她替族里照顾过那么多刚孵化出的小龟,今日竟然犯了灯下黑的错误,没料到人身和龟身的习性有这么大的差别。
连续吃了十几小勺糊糊,言落月终于缓过那股饿劲,一直下跌的血条也恢复到正常水平。
她吧嗒吧嗒小嘴,感觉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
直到此时,言落月才有心情关注其他事情。
比如说,她刚刚咽下的这种糊糊,味道怎么有点怪怪的?
微微带点咸、稍稍有些涩、吃着还挺香,仿佛带着一股蛋白质味儿。她看颜色本以为是碗米糊,但天下哪有这种滋味的米粉。
就在言落月暗自思量的时候,言干已经快手快脚地拿起那包冲剩下的粉末,仰起脑袋,把粉末哗啦全倒进张大的嘴巴里。
品了品小零食的滋味,言干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雨姐,论起雪花蠕虫粉来,果然还是你这里晒磨得最正宗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言落月惊恐地张大眼睛。
雪花蠕虫粉……族里小龟都爱吃……
那个什么,动物世界里,小乌龟一般都吃什么来着?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乌龟是杂食性动物,小鱼、小虾、小虫虫都能吃一点吧?
也就是说,她刚刚吃下的全都是……!!!
熟悉的红光再次占据言落月整片视野,这一次,是她因为受到了过大的精神打击,生命值猛然下跌了足足0.5点。
……言落月忧伤地发现,尽管才穿过来不到半天时间,她已经完全接受了“0.5点血非常非常多”这个令人卧槽的概念。
呆愣片刻,言落月不由悲从中来。
她扁了扁嘴,顺从生理本能做出了一个相当符合自己年龄的动作——
“哇呜哇——”
这日子没得过了!
要不是还没法很好地控制舌头,言落月一定要对整个世界大声喊出眼前之人的名字。
——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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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冷了也会掉血、喝奶呛着也会掉血、就连吃到虫子精神震动都会掉血,但言落月还是顽强地撑了过来。
每天的太阳都是新的,被投喂的龟粮也是一样。
言落月记得,乌龟的食谱很广泛。除了那些口味可疑的高蛋白来源外,蔬菜水果也在他们的进食清单上。
所以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她的主食会换成蔬菜、水果,或者其他能吃的东西。
此夜月明星稀,言干早已离开,照料婴儿的言雨也
沉沉入睡。
皎洁的月光如同水波,透过窗纱漫入室内,像是流动的白银,浅浅地在言落月的小被子上铺了一层。
听着耳畔沉静规律的呼吸声,言落月睁开眼睛。
被襁褓裹成奶团子的棉球球挣动两下,从被子里探出一截短乎乎、软嘟嘟的小白胳膊来。
终于等到言雨睡着,她也能仔细研究自己这个血条。
费力地把小胳膊弯到头顶,一把揪住了那根细细的红丝线。
在碰触到血条的那一刻,一种莫名的感觉忽然传遍言落月全身。
她眼前骤然闪过无数金光灿灿的法宝灵物,观详其形态种类……
咦,好像是她在《万界归一》这款游戏里的背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