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制衣厂发的工服,套到毛衣外面,出去刷牙洗脸。
吃完早饭出门,正碰上宋玉萍和沈文丽从家里出来,看她穿着工服戴着工帽,宋玉萍问:“你这打扮是要干啥去啊?”
“上班啊。”林静回答说。
宋玉萍问:“那你怎么穿工服,还把工帽给戴上了。”林静偶尔也会穿工服,但戴的还是毛线帽,手里也不会拿桶。
林静摸了摸帽子说:“这不是明年扩招嘛,齐主任怕地方不够,把另外两间屋子的钥匙也给我了,之前就我一个人,要带孩子没时间打扫。现在文丽上岗了,我就说趁上午有时间,把卫生给做了。”
宋玉萍一听想起来了,问:“你们年后计划招多少人?”
“齐主任说四十到六十人。”林静回答说。
宋玉萍又问:“那就你们俩是不是不够?是不是还要再招保育员?”
“看能不能招满吧,如果能招到六十个孩子,应该会分两个班,老师和保育员可能都要,如果只有三四十个孩子,估计就不分班了,就我俩带着。”林静笑着问,“怎么,宋姐你要给我介绍人?”
宋玉萍笑:“还真有人跟我打听。”
林静想了想说:“那得到年后了,现在都说不准,不过就算要招,她也先得到后勤登记,按流程来试岗。”
“成,那到时候再有人问,我就这么说了。”说着到了供销社门口,宋玉萍挥挥手跟俩人分开,快步走进供销社里。
……
到了托儿所,林静还是跟平时一样先打扫卫生。
也没多少活,就把地扫干净,再把讲台书桌擦了就行,林静一个人十分钟就能搞定,两个人分工干起来更快,几分钟就好了。
打扫完教室后学生家长还没来,林静没闲着,拿着钥匙把隔壁两间屋给开了。
门一被打开,林静就觉得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她连连后退,捂着鼻子咳嗽了好几下。沈文丽也过来了,看着里面地板上厚厚的灰尘:“这屋子多久没开过了?”
“少说一两年吧。”林静猜测完,捂着鼻子进去开窗户。
沈文丽也去开了另一间屋子的窗户,完了出来问林静:“是要现在打扫吗?”
“灰尘太厚了,先通通风吧,晚点再说。”反正打扫这事也不着急。
两人正说着,包美琴就领着明明进了院子,看隔壁两间屋都开着门,疑惑问:“这两间屋子怎么打开了?”
“我刚才开的,打算抽空把里面打扫干净。”林静回答完跟明明打了声招呼。
明明回道:“静静老师早上好,文丽老师早上好!”
“明明早上好。”沈文丽也回了句。
包美琴则还在问:“这两间屋是要用上?”
“现在还不一定,年后才知道,我主要是怕到时候忙,没时间,所以想提前收拾了。”林静领着大家走进教室。
包美琴明白了林静的意思,没再多问,转而说起方亚兰:“她多傲的一个人啊,刚开始看到我们都爱答不理的,好像多跟我们说句话就能脏了她的嘴,结果你猜昨天怎么了?”
“怎么了?”
“她跟在赵营长身后,跟个小媳妇似的,赵营长让她道歉就道歉,啧啧,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包美琴这两天可以说是春风得意,先是儿子没被方亚兰的糖衣炮弹收买给她长脸,再是方亚兰被赵营长压着给他们道歉,乐呵得她昨晚上多吃了两碗饭。
说话间,小雨妈妈也送闺女过来了,听到包美琴的话也说:...
“他们昨天也来我家了。”
“真的?”包美琴惊讶了。
小雨妈妈点头:“不止我家,敏敏家也去了。”
包美琴琢磨片刻说:“该不会每个学生家里他们都去了吧?”
“应该是。”小雨妈妈神色淡淡,“这也没什么,本来就是她做错了。”
这话包美琴也认可,就是有点好奇:“你说她是真心认错吗?”
小雨妈妈反问:“真心假意有什么关系?她又没竞争上保育员,跟咱们也就接送孩子的时候会打照面。”
“那她以后会不会针对林老师?”包美琴问着看向林静。
林静说:“应该不会,赵营长说以后会约束着她不找我麻烦。”
包美琴放心了,嘀咕道:“虽然方亚兰人品不怎么样,但赵营长这人是真不错,就是可惜了。”
小雨妈妈说话比较犀利:“那也只能怪他自己眼神不好。”
包美琴听得又是一阵笑,虽然孩子们都在一个班,两人没少打交道,但她还是头一次发现小雨妈妈人这么有趣。
笑过以后,包美琴又问:“你们说,方亚兰今天送向北吗?”
这话林静和沈文丽不好回答,都只是笑笑,倒是小雨妈妈说了句:“这我哪知道,你要是好奇,就在这多等等。”
小雨妈妈随口一说,包美琴却真留在托儿所里等了起来,反正她不用上班,回去也没事做。
也没等多久,七点五十五,方亚兰就带着赵向北过来了。不过她没进教室,只在窗户外看着赵向北坐到座位上就匆匆走了。
但这也够让包美琴乐呵的,跟林静嘀咕说:“她肯定是觉得没脸见咱们,啧啧,真想不到,她方亚兰也有这么一天。”
……
经过上周的试岗,沈文丽已经彻底熟悉保育员这份工作,孩子们也很亲近她,并不需要林静一直在教室里盯着,反正离得近,教室里真有什么动静她也能及时过来。
因此,接下来几天沈文丽上课的时候,林静都在隔壁搞卫生。
当然,沈文丽也是个勤快人,脸皮也薄,不好意思让林静一个人干活,所以到林静上课的时候,她就会去隔壁继续打扫。
不过沈文丽没能帮着干两天活,因为她生理期来了。
周三早上林静出门刚看到沈文丽,就觉得她脸色不大好,担心她生病了,便问:“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沈文丽摆手,欲言又止,“我、我就是那个来了。”
林静一听就明白了,但看她脸色苍白,还是问了句:“你今天要不要请假在家休息?”
“不用,忍一忍就好了。”沈文丽怕林静担心,笑着说,“你放心,以前大冬天来那个,我还每天洗衣服呢,现在这点活,我肯定没问题!”
听她这么说,林静只好道:“行吧,那这几天你别做卫生了,反正就剩一点,我慢慢弄这两天也能搞完。”
这次沈文丽没拒绝,笑着说:“好。”
到了托儿所后,不光隔壁两间屋的卫生,连教室的卫生林静都没让沈文丽沾手,一个人全包了,还给她倒了杯热水让她捧着暖暖身子。
沈文丽失笑:“看你这架势,不知道的真得以为我生病了。”
“生理期虽然不是病,但比生病也好受不了多少。”林静有自己的道理,“而且你现在是年轻,疼了痛了还能忍,好好养着还好,要是不当回事随便来,老了只会更难受。”
沈文丽捧着水杯说:“其实头两年我也不痛,是那时候要做活,寒冬腊月&...
#30340;还得洗衣服,慢慢的就开始难受了。”
沈文丽说得轻描淡写,但林静却能猜到其中辛酸,没安慰她,只出主意说:“那这几天你就别的干活,有要洗的全丢给陈副营长,让他来干。”
沈文丽面露迟疑:“这……他没怎么干过,我怕他做不好。”
“有什么做不好的,衣服不都那样洗,我家衣服就是老纪洗的,也挺干净啊,而且他们男人力气大,冬□□服洗起来比我们轻松多了。”这里林静借用了纪明钧的理论,“再说了,谁不是从不会到会,难道家务活你能学,他就不能做了?”
沈文丽垂眸:“那我回去跟他说说。”
“是得说说。”
其实林静跟沈文丽这么说,不仅仅是想让她能在生理期舒服点,也是希望他们夫妻关系能有所改善。
外人看着可能会觉得沈文丽夫妻关系挺好,女人冷静了不闹了,男人也乐呵了脸上带笑了。
可林静就住陈家隔壁,哪能看不出他们夫妻之间有问题。
沈文丽不像是把陈副营长当丈夫,对他就像对室友,客气有余,亲近不足。陈副营长大概也知道,只是掩耳盗铃装作不知道,勉强维持着两人表面的和谐。
林静不知道他们是一直都这么相处,还是因为心结没有完全解开,裂痕仍在的缘故,所以一直拿不准主意是否要从中撮合。她也怕自己真劝了,不但没劝好两人,反而弄巧成拙。
直到这次沈文丽生理期难受,林静才稍稍提了一下。
如果沈文丽能想开,借着这件事跟陈副营长把话说开最好。要是她还是想这样囫囵过,也不会把林静这话放在心上。
扫完地擦干净桌子,孩子们也陆续到了。
等沈文丽开始上课,林静就拿着桶和抹布去菜市场后面接水。
拧开水龙头,听着自来水哗啦啦流入铁皮桶的声音,林静突然想起件事——
她这个月生理期是不是推迟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