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很慢,和路窦以前的速度相比,差出来的时间,都可以让年级第一解出物理大题,到最后其实都是路窦玩着手机在等雪郁了。
如果是平常的雪郁,一不会放过路窦,问他等这么久是不是开始慢慢接受他了之类,但吃的胡萝卜太多,他话都不想说,最后一根青菜吃完,立刻就走。
上完晚自习,雪郁回到宿舍就喝了瓶可乐,喝着,还要垂下眼睛,闷闷说:“追路窦追得伙食都变差了。”
系统:【……】
喝完饮料刷了会儿警方的最报,看了看还是那些,雪郁就放下手机去洗漱,出来时,听到手机振动,是徐警官发来的消息。
徐警官:需要的资料我搜集整理后会发给。
徐警官:在有其他消息要告诉。
徐警官:技术部在宿舍里采集到了恶灵的指纹,阳台门上指痕最多,长长短短交错,其次是床架上,有深有浅,没有油脂汗液,但能采集到清晰纹路,最后在的书桌上也发了大量指痕。
大、量。
雪郁在那个字眼落下视线,瞳仁缩了缩。
在许多刑事案件中,凶手都会戴着织物手套,以防在犯罪场留下指痕,给警方侦破他身份的可能性。
可根据徐警官的描述,恶灵像根本不怕有没有留下痕迹,这么做,不是单纯蠢,就是有足够他胆大妄为的倚仗。
下一秒,他的疑惑得到解答,徐警官发来一张图:技术部把采集到的指纹送去比对,结果不太,第一次比对失败,第二次比对成功的有三千八百人。
徐警官:第三次比对到二百人,第次比对到七百人……总共做了十次,每次都是不同的鉴结果。
雪郁呼吸滞停,把这句话反反复复读了遍。
意思是说,寻常的刑侦手段对附身的恶灵没有用吗?
没等他深入思考,又有条信息弹出来。
徐警官:衣服也拿去鉴了,dna比对需要的时间久一些,但不要抱太大希望,结果可能同样不容乐观。
徐警官:除此之外,也不算全无收获,从地板上鞋印的尺寸以及步伐的宽度中可以看出,恶灵附身的人类是名男性,身高大约在一米八五到一米八八之间。
雪郁曲了曲手指。
这个消息算有用,但也没有太大用。
温市高中全校师生千余人,男生占一半,一半里头的长都给学校打过钱,学校伙食称得上是完美楷模,学生营养丰富,符合这个身高区间的没有二分之一,也有一百。
要在这一百里面找,不会太容易。
雪郁回了一句:徐警官,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短信发出去便石沉大海。
在徐警官眼中,雪郁白白,还需要发育,这个点可能早就休息了,所以他发完就把手机扔到一边,着手处理其他事物。
雪郁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复,干脆也关了手机睡觉。
但他脑子里全想着恶灵,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想起徐警官发的信息里,说在他书桌上也发了大量指痕。
书桌,一般是储放东西最多的地方,所以他立刻就想到,恶灵翻他的书桌,可能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他想不到原主有什么东西,是恶灵想要的。
还有恶灵的杀人动机,究竟是因为他没有德、伦理,纯粹享受血腥,追逐玩弄生命的快.感。
还是在恶灵身上,发生了什么?
雪郁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可没有一种站得住脚,归根到底,他对恶灵了解太了。
他还想,要不要申请出校,问一问当初把恶灵送去坟包村的人,恶灵生前犯了什么事。
可又转念一想,问了也是徒劳。
收集恶灵的人叫感灵师,他五感通透,能看到哪里黑气浓密,从而抓到恶灵,但恶灵生前的姓名和生平他都是不知的,至于“周卿”,是他给恶灵起的代
号。
雪郁又开始想其他可以得到恶灵信息的途径,但没想出来,他的眼皮就阖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被的闹铃吵醒。
雪郁在被窝里磨磨蹭蹭,半晌探出个石榴红的脸,没撑过三秒,重缩回余温未散的被子里,他把手从缝里伸出去,左摸摸右探探,抓住挂在床边的衣服。
那布料摊在床上,雪郁看也不看,凭借着记忆摸到拉链,想拉开后穿上衣服再起来,只他还没摸到链,就感觉到指尖的湿濡。
“……”
雪郁登地睁圆眼,一把缩回手,动作太急险些被吸进去的空气呛住,他露出的皮肤肉眼可见变红变熟,眼睛开始失焦,眸光动了动,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系统……恶灵昨晚又来了?”
系统:【嗯。】
雪郁掀开被子,外面的冷再也构不成威胁,他跪在床边,握着床杆,抻长身子去够桌上的湿巾,抽出一张后,他问:“为什么不叫醒我?”
系统被他的姿势弄得一怔,许久后才如实:【涉及到剧情不能提醒。】
在进这个世界前,系统就告诉过雪郁,他不能透露关于恶灵的任何线索,也不能提醒恶灵的行踪。
但知归知,雪郁还是抿着嘴巴,低着声抱怨:“有什么用。”
系统:【……】
一旦没有旁人,雪郁那隐藏在任务下的娇性子就会跑出来,他的长相天生有优势,脸乖纯声音又软,当他说对方有错,即使对方并没有,也会产生自我怀疑。
所以雪郁这样一说,原本只是规则使然,也让系统恍惚了瞬,自己是不是确实有错。
雪郁把衣服扔进垃圾桶,又擦起了手,他揣摩着可以问的度,开口:“恶灵昨晚在这待了多久?”
系统:【挺久的。】
久到不仅衣服、床板,脸上都差点有了。
雪郁没接收到系统未尽的语意,他热气全涌上脑袋,什么都想不到。
只会用湿巾一遍遍擦手。
雪郁脸上任何颜色都是浓淡相宜的,肤色很白,唇色深红,导致唇线边缘很明显。
可在那唇线被他抿得淡了,睫毛还抖着,很可怜很委屈,搞得别人不安慰他都感觉到罪大恶极。
系统古怪地停顿了许久,身为非人装置,它了必要的情绪感知,知别人的情绪都要靠冷冰冰的数据显示,它从不安慰别人,也不怀疑自己以后会永远这样。
可或许是见雪郁越擦越用力,也或许是那睫毛扇得太快,和姑娘没多大差别,他看着、看着,破天荒就开口:【别擦了,他再弄脏衣服,扔了就行。】
“但是。”
雪郁把指缝都擦出了和甲缘一样的粉,他垂着眼,不太高兴地,闹着一点情绪:“他再这样,我就没衣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