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是什么?
它是一个挂在上散发光热的球体, 它可以是仁慈的,万因为它播撒的光明得以生活,它也可以是残酷的, 一旦热过了头, 河流会干涸,大会龟裂。死亡会迅速蔓延。
而在洪荒,太阳是盘古的左眼。也是间唯的两只三足金乌的道场。
希榕还未飞到太阳星附近的时候就看见了那起伏的赤金『色』火焰, 整个太阳星被这些火焰包裹着,只有少数方『裸』『露』出土黄『色』的土, 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日金焰了。这东西连九婴那样的大妖躯都能说烧就烧, 可想而知它的厉害, 寻常的太乙金仙根本无法到这上面来。
不过这些大日金焰并未对希榕造成任何的伤害。
照旧一身青衣的她离开净世白莲, 踩上了太阳星的面,净世白莲自动缩,飞在她的肩头漂浮,仿佛一个纯粹的装饰。
她看了看四周, 呼吸清浅, 似乎感觉不到那几乎能让每一个普通人掐着喉咙窒息的热浪,她朝着远处的亭子走去,上如波涛起伏的赤金『色』烈焰『舔』过她的衣角,却没有给的衣袍带来哪怕半点焦黑。简直比花园中带刺的玫瑰丛还要娇丽、乖顺。
快, 希榕就走到了一处亭子内,这亭子柱子『色』泽朱红,上面扑着琉璃瓦, 看上去透着一股平凡的富贵气息,但往周围一看,它扎根在这一片火海中, 似乎也就不那么平凡了。
大日金焰竟然不伤她?
亭子里等候已久的帝俊东皇太一的眼微动,他们三足金乌乃是大日金焰的精华汇聚而成,所以那些大日金焰才会不伤他们分毫,为他们所,但此时此刻,希榕竟然得到了他们一样的待遇。她没有凭借高强的修为做出半点抵挡,但那汹涌的金焰却乖巧的匍匐在她的脚边。
这不对劲,毕竟大日金焰是没有灵智的死,它不会因为你修为高就臣服于你,它只会攻击除三足金乌以外的所有人,就连道祖来了也不会例外。
那么问题来了,希榕是三足金乌吗?
然不是啊!
他们可是知道的,希榕的本体应该是不周山巅的那棵独木成林的大榕树才对,据说是间的第一棵榕树。五行相生相克,火克木才是真理,结果现在一棵树竟然让大日金焰臣服了?
本来想大日金焰试试对方修为的帝俊不仅没有试探出对方的深浅半分,反而让自己越发的看不清这青衣尊者了。
不过看不清就看不清吧,这样的人,妖族是必须要拉拢的,绝对不能放任她站到巫族那一边。
想到紫霄宫被巫族阻拦的那一幕,帝俊抬起脸,『露』出一个笑容,站起身对着那青衣尊者就拱手行礼道。
“尊者终于来了,我们兄弟人已等候多时了。”
他的态度十足的恭敬,唯有眼底是无尽的野望。
“见过尊者。”
东皇太一的心思比他哥就简单多了,相比于妖族,他更喜欢提升自己的修为,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希榕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论道。
希榕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在亭子内的桌前坐了下来,这白玉桌上正放着一个金酒壶,边上放着几个金『色』镶嵌彩宝的酒杯。
“这是我大日金焰、扶桑木磨制的粉末,以及焰灵果,再辅以其他灵果灵草酿造了三千的酒,还请尊者尝尝。”
帝俊仿佛是真心请希榕来自家道场吃喝玩乐一般,亲自给希榕斟了一杯酒。这等好酒一倒进杯中,表面立刻燃起一层金『色』烈焰。光是这特效就让人知道它有多珍贵了。
然而希榕看着那酒杯中久不息的烈焰,迟疑了一下还是端了起来,虽然知道那火焰伤不到自己,但因为普通人对火的畏惧,她的动作不免心了一点,只浅浅的品了一口。
结果这一口顿时让她双眼微微睁大,玉白的面『色』染上了一丝绯红,平日里有些清淡的容貌多了一丝艳丽。
【卧槽,好辣!】
着主人家的面,希榕做不到把酒吐出来这种失礼的事情,只能暗自把这口火辣辣的酒『液』吞了下去。
...
洪荒目前的酒文化还类似于黄酒、米酒这种口感绵软醇厚的为主流,希榕喜欢喝的也是这种类型,但帝俊酿造的这酒却是辛辣口的烈酒。一口下肚,火辣辣的感觉仿佛喉咙顺着食道钻到胃里再到四肢百骸。
盘古好奇。
【辣吗?具体什么味道?】
希榕痛苦的表示:【就仿佛吞下去了一团火。】
不过她快就想到了帝俊刚刚说的配方,依照那个配方酿出来的酒,不像火才是奇怪吧?
但她描述的太抽象了,盘古还是无法想象出来,他难得起了好奇心,也想要尝尝这酒。希榕然不介意。帮着遮掩着让盘古偷『摸』喝了这杯酒。
谁知盘古喝了竟然是捧场,表示这酒的味道比茶水够劲多了,感觉元都暖起来了。
希榕无语:……一团火在腹中烧,可不得暖起来,普通人这一口酒下肚怕是已熟了!
帝俊眼看着那青衣尊者端起酒杯凑到唇边,随杯中的酒『液』就被喝了个一干净不由拍了一记马屁。
“尊者好酒量,不知这酒味道如何?”
希榕动作一顿,最终吐出两个字。
“不错。”
帝俊听到这话,自然是热情的再次给希榕斟酒。随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期盼的『色』。
“我们兄弟两个得以出生,也算是靠着盘古大的恩泽,心中一直多有敬仰情,听闻尊者盘古大乃是好友,不知可否与我们说一说盘古大?依照尊者看来,盘古大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帝俊这话自然是假的,他不过是想要选择这个话题作为切入点,好拉进青衣尊者的关系罢了。
希榕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帝俊会说起这个话题。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她回忆起往昔,认真的开口道。
“盘古他……是一个话多的人。”
没错,在最初的那些里,希榕对于盘古的印象除了他的大脚底板、矫健的身躯,就是他的碎嘴了。
这话一出,倒是轮到帝俊东皇太一愣住了,盘古大话多吗?
不过帝俊倒是歪打正着,难得有人问起她盘古彼此相伴的日子,希榕的谈兴确实高了点。说起了盘古支撑时,因为觉得寂寞,对着她一根树苗都要叨叨半点的事情。
盘古听到这话则是不乐意了。
【我怎么就话多了?你这是污蔑!】
提起他的时候就不能说一说他是如何英勇健壮,大杀四方的吗?说他整叨叨这算什么?太有损他的英气形象了,就算是挚友也不能这么污蔑他!
希榕语气冷漠:【撑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日夜分,你一件事能我唠叨个几十遍,我长得干巴巴、瘦瘪瘪,说到我的叶子只有两片算不算秃头,再到就我这体格,你打个喷嚏都能把我东面吹到西面。】
盘古:……完了,被翻旧账了。
他即强行挽尊。
【就算如此,我也只是对你话多罢了!】
希榕:【呵呵,时就我这可怜的苗动弹不得,除了我以外,你看还有谁理你吗?】
除了她以外,时就只剩下几个逃走的混沌魔了,盘古不对着她说对谁说?
人缘极差的盘古:……
虽然觉得扎心,不过随着希榕描绘起的种种,盘古还是忍不住安静下来。甚至心中还有一丝暖意,她原来都记得。
“那个时候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我还未化形,全身都不能动,他呢,因为要支撑,也就嘴能动。哪怕浑身是伤,面『色』疲惫也没有半点怨言,每笑呵呵的。”
希榕其实还算给盘古留了一些面子,没说他碎嘴的具体话语。然,鸿钧、罗睺其实是混沌魔这种事她也没有透『露』。只是捡了几个趣事说说。最她笑着评价道。
“总而言,是个虽然话多,但挺讨人喜欢的家伙,他做朋友我不亏。”
盘古听到这话顿时嘿嘿傻笑。
“那呢?”
东皇太一听得入,忍不住问道。
却见那青衣尊者眼放空,叹了口气。
“然?”
她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笑容淡了少许。
“然...
他就死了。算一算,已过去好多了。”
希榕有些郁闷,倒不是因为盘古死亡的事情,那件事早就过去许久,的伤心她都有些不记得了,她只是郁闷于,这都过去多少了,龙凤大劫都过去了,盘古还没复活,甚至连进展都少得可怜!
然而这一幕落在了帝俊东皇太一的眼中,却成了她不愿意面对友人死亡事的悲伤。对于旁人来说,盘古的死是他们的新生,甚至这话也可以映照在他们两兄弟身上,若非盘古的左眼化作了太阳星,又哪来的他们呢?
可对于她来说,那么多的相伴,最却口不能言,甚至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挚友死亡,这实在是杀人诛心了。
东皇太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抱歉。”
希榕知道他是误会了,即表示不需要道歉。毕竟盘古又没死,这家伙刚刚还偷喝你们的好酒呢!
帝俊则是感慨一声。
“连盘古大那样的大能都倒在了求道的路上,我辈求道路真是道阻且长啊。”
希榕对此只有一句话。
“尽力而为,但求问心无愧便是。”
帝俊看向那青衣尊者。
“尊者觉得,道是什么呢?”
希榕心里顿时无语凝噎:刚刚气氛还算可以,她差点以为真的就是来闲聊的,结果还是逃不过论道吗?
她端起酒杯想要喝一口压压惊,结果送到嘴边却想起来杯里面的是烈酒,只能偷偷喂给了盘古。
而在旁人眼里,青衣尊者喝了一杯酒,然轻轻开口。
“我不知。”
“不知?”
帝俊东皇太一眼疑『惑』的齐齐出声,毕竟在洪荒,修为实力这东西是对道的理解挂钩的,在他们眼里,希榕的修为高深莫测,远超他们许多,所以对方对道的理解又怎么能以不知两个字来形容呢?
盘古跟了希榕这么久,总算不至于一个照面也被希榕忽悠住了,他大概是觉得那酒喝了上头,忍不住又催促希榕给他再倒一杯。
【喝喝喝,我在忽悠……咳咳,我在论道诶,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啊,正是把我思路都给打『乱』了。】
希榕抱怨了一声,不过抱怨归抱怨,她还是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对,我不知。”
青衣尊者再次饮了一杯酒,但她似乎是习惯了这烈酒的味道,刚刚脸上的一丝薄红已褪去,变回了往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