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尴尬的。』
戚闻溪说的这句扎心的话萦绕在鲸潋耳边,说实话,戚闻溪这个解释不如不解释,让本可以自我修复一下下就解决完事的老祖宗的内心又裂开了斑驳的印痕。
她只不过就说一下她是她女朋友的事,戚闻溪这样凛若冰霜告诉她不应该不可以绝对不行会尴尬,好吧……
她怎么能这样凶她,就因为她说了一句想要快速拒绝解围的话?
说戚闻溪是自己‘女朋友’伤到对方什么了?就那么抵触吗?
“你干嘛一句话不说。”戚闻溪见自己一直都是在唱独角戏,鲸潋一句话不吭,鲸潋即便是被自己拉拽住不允许往地上蹲,也是那么倔强地重新用手捂住眼睛,不给她看。
戚闻溪只好再次用手轻轻点了点鲸潋的后背,示意对方吭声。
可这小祖宗真的是倔得跟个驴似的……
“你到底想不想吃鲨鱼肝脏了?”戚闻溪没辙,只好把鲸潋最在意的东西搬了出来,然后将鲸潋的身子强行扳正过来,让对方不得不面对着自己。
鲸潋并没有像戚闻溪预想的那样,瞬间放下手说她‘肯定是要吃的’这样的强烈反应。
戚闻溪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她赶紧伸出手试图拿开对方捂住眼睛的手。
“鲸潋,你到底怎么了,就这样硬着不说话是吗?”
戚闻溪用力扯住对方的手腕,终于将鲸潋的手拨开了。
“你怎么……哭了?”
戚闻溪望着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鲸潋红着眼眶,眼角处甚至有一丝丝泪痕。
...
“我没有。”鲸潋终于吐露出三个字,她别扭地眨了眨潮濕的眼睛,并不想戚闻溪看到自己这样。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就眼睛难受了,这辈子第一次这样难受!
该死的眼睛自己要流出什么东西!
戚闻溪没想到小鲸潋会哭,她赶紧从包里找出纸巾,想着给对方擦拭着红了的眼眶。
“不用……”鲸潋别过头,想要拒绝。
奈何戚闻溪瞪了对方一眼,鲸潋只好乖乖站着任由对方给自己抹眼睛。
“你哭什么呀,被我说几句心里不好受了?我并没有要凶你的意思,鲸潋。”
“你就是,就是在凶我,嫌弃我。”鲸潋一只手握住旁边货架的钢板,没人看见那可怜的钢板被她瞬间握得凹进去了。
“我哪有嫌弃你啊,我只是在教育你不要不分场合乱说话……”戚闻溪被扣个帽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赶紧解释着。
鲸潋别过脸,往旁边走了一步,离了戚闻溪远一点。
戚闻溪现在的弥补话语已经晚了,伤她心了,所以她此刻并不想让戚闻溪替自己擦眼睛,于事无补。
戚闻溪:“……”
小祖宗这离自己远一点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着实让她有点……无措和伤心了。
“鲸潋,你别这样,”戚闻溪拽住鲸潋的胳膊,逼着对方正视自己。
这时候走过来两个顾客本想挑选选玻璃托盘,但看到货柜旁有两位小姐姐好像在……吵架闹脾气?
所以,他们只是往这看了一下,便被戚闻溪冷眼一瞥,于是赶紧着急忙慌走掉了。
“我没有嫌弃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当初在饭店吃鱼吃成那样还光着身子我不也还是把你带回来了?”戚闻溪慢慢说着,她没太懂鲸潋所谓的‘嫌弃’是怎么听出来的。
还在狡辩。
鲸潋听着戚闻溪这种解释,只好回过头,金色的眼睛直直看向戚闻溪,说道:“你刚刚说的,年纪,你觉得我年纪,和你相差大。”
戚闻溪眨了眨眼睛,这确实如此啊,鲸潋本来一看就比自己年轻吧。
二十出头和三十多岁本来就能看出来不同吧。
“所以……?”戚闻溪小心翼翼问了一下,思考一下感觉鲸潋还是要继续说什么。
“所以,让你感到不好,如果是那个许,许樊星说出这样的,话,你绝对不会为难,是不是?”鲸潋紧紧盯着戚闻溪,对方的一丝一里的细微表情都逃不过她锐利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样狗屎一样的问题,只不过她很想问。
这跟许樊星怎么扯上瓜葛的?
“这完全没有可比性,许樊星不会说这样的话,而且,为什么要提到她呢?”戚闻溪被鲸潋这跳跃性的问话搞得非常奇怪,她只能惯性又毫无头绪地解释着。
可这并不是鲸潋想听到的回答。
她甚至听出了戚闻溪好似在维护那个许樊星的意味。
戚闻溪怎么能在她面前维护那个女人……
啪嗒——啪嗒——
一颗接着一颗滚烫的泪珠掉落到了货架凸出来的玻璃器皿上。
戚闻溪惊悚地看着这一幕,她赶紧将趴在货架上抽...
泣的某位祖宗拉了过来,轻轻扳过了脸。
鲸潋竟然就这么哭出来了。
对方抽噎的小脸都红了。
戚闻溪哪还顾得上之前的教育问题,赶紧替对方擦拭眼睛。
“我不该凶你,不哭了不哭了,我已经不生气了,啊”戚闻溪边轻声安抚着,边替对方擦眼泪,她既心疼又好笑,这么大人了,竟然被说几句就真的掉金豆子了。
鲸潋任由对方给自己擦拭着,红着眼眶,啜泣着:“你觉得我,我年纪不如,许、许”
“许什么许,她就是一普通同事,什么都不是,”戚闻溪有点无奈地笑了下,她没想到小家伙这么不待见许樊星,如果鲸潋不喜欢对方,以后她也不提了,“我们不说她了,好不好?”
“……嗯,那你还,嫌弃我吗?”鲸潋睁着濡濕的眼睛默默望着戚闻溪。
戚闻溪望着鲸潋这哭泣隐忍的模样,心是一抽一抽的疼,或许此刻鲸潋说想要天上的星星,她戚闻溪都能去把它摘下来送给对方。
“不嫌弃啊,怎么会嫌弃……”戚闻溪看着一张一张纸巾都濕了,鲸潋还没有要停止掉眼泪的架势,只能手忙脚乱继续替对方抹眼睛,搓搓小脸之类的。
鲸潋吸了吸鼻子,还是不太相信。
早知道她就不该责备对方的。
戚闻溪心底长吁一声,鲸潋或许连什么叫‘女朋友’都不知道,就跟着那电视上瞎掰扯的,她那么认真跟对方争执什么呢!
“你知道什么叫‘女朋友’嘛?”戚闻溪边替对方抹眼睛,边问试图转移鲸潋的注意力。
“……就,就女性挚友。”跟她和洪阙那样吧,只不过洪阙是雄性。
戚闻溪一愣,不知道该不该解释清楚。
“不对吗?”鲸潋抽噎了一下,忧郁的眼睛很快又挤满了泪水。
仿佛戚闻溪再否定她,她又能淹没这里了。
“对,当然对,”
戚闻溪见鲸潋又要落泪的架势,赶紧附和道。
鲸潋睁着红了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想伸手又犹豫地缩了回去。
“小傻瓜一样,”戚闻溪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在鲸潋要缩回手的瞬间拽住了对方冰冷的手,安慰似地抱住了鲸潋,拍拍对方的后背,这才停止了这场世纪哭泣。
“抱抱,抱抱,回家给你做鲨鱼肝脏好不好?”
“……我要,生吃。”
“行,生吃,给你生吃。”
“……呜呜,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