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闻溪循循善诱着,手上的动作也轻柔了许多。
有必要吗?
鲸潋很想再问一下,只不过瞅着戚闻溪抚着她的肩,最终只好乖乖地坐着,抬起头一直望着镜子,镜子里的戚闻溪,正低垂着眼给自己整理发丝。
很认真在用梳子梳理着。
鲸潋挑了下眉,其实她完全不需要戚闻溪给自己梳头的,这本是件多余的事,如果戚闻溪觉得自己的头发这个样子比较碍事,也可以剪掉的。
这么长的头发,她也嫌累赘。
“鲸潋,你头发其实挺漂亮的,真羡慕你……”
冷不丁地,头顶上方传来了戚闻溪温和的嗓音。
这让本是觉得头发碍事的深海老祖宗心中一颤,两脚兽是在夸她头发,漂亮呢。
但是——
鲸潋立马抬起头,绕着长脚椅子转了半圈,转到了身后戚闻溪的面前。
戚闻溪无奈拿着梳子悬在半空中,早知道不说的,她刚想给鲸潋扎个麻花大粗辫子的。
“羡慕?为什么。”鲸潋疑惑问着,有些不解。
两脚兽的头发受伤了吗?为什么要羡慕她的。
戚闻溪被对方盯着有点不好意思,想她一个三十多岁的老人家哪能和小年轻比,睡眠不好,偶尔加班熬夜,还要持续备课……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这就导致她经常会掉头发,发量和发质当然不如鲸潋的浓密黑亮。
“就是我的头发没有你的好。”戚闻溪轻声说了下,希望鲸潋别刨根究底了。
鲸潋听后立马站了起来,她将戚闻溪按坐在高脚椅上。
“鲸、鲸潋?”戚闻溪手里握着的梳子都被祖宗夺走了,戚闻溪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只见鲸潋手握着梳子慢慢梳理着戚闻溪的发丝,怕是觉得梳子碍事,果断放下,然后用冰凉的手指一根根挑着戚闻溪头顶的发丝仔仔细细地检查着。
表情严肃认真的就像是在给戚闻溪……挑虱子。
戚闻溪满脸黑线地瞪着面前的落地镜子,身后凶残的“剃头师傅”正用那零下105度的手拨挵着她的头发,感觉对方快...
要把她的头皮都扯下来了。
鲸潋究竟想干嘛。
鲸潋拨弄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没问题啊。”
“每个人发质不一样的。”戚闻溪翻了翻白眼,有问题还得了,她可不想秃顶。
鲸潋摸着戚闻溪的发丝,轻轻低下头蹭在鼻尖嗅了嗅,是蓝石花的香气。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戚闻溪那侧红淤的齩痕,惊讶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留下的印痕这么明显。
像一朵暗红色妖冶的花绽开在戚闻溪的皮肤上,很美。
“鲸潋,我头发其实……挺干净的,你没必要扒拉地那么用力,有点疼。”戚闻溪忍住扯头皮的疼痛,提醒某位下手重的祖宗。
鲸潋注意力全都落在戚闻溪脖颈处的红痕上,那是她的专属印记。
她羞涩地添了下唇,所以刚刚拨挵对方头发时没太控制力道。
“啊,那我,轻点。”
“……那谢谢你了,祖宗。”
***
时间过得很快。
快到戚闻溪感觉即便是写了好多便签条贴在家里的一些需要着重注意的地方还不够,结果她就要去学校教课了。
因为前两天加班加点写下鲸潋在家索要注意的事项以及自己的教案课程,导致今天早晨,
她看了下时间都已经七点半了。
不知道是因为吞服了安眠药剂的作用还是教育鲸潋累到了,总之,她戚闻溪第一次有点起不来的意思。
“戚教授早上好。”
“早上好。”
“啊,戚教授……早上好。”
……
戚闻溪拿着教案包走往办公室,一路上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但凡别人主动与她打招呼的,她都会礼貌回应一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领导、同事、甚至学生,她们都会很有热情地与自己问候,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很受欢迎,最起码那些学生选课的时候,都不会把她的课程作为第一选择。
只有戚闻溪不知道的是,她的课程不被第一选择的原因不是她不受欢迎,而是太难了,何况戚教授长了一张清冷脸,一看就是不会在考试时候给学生放水的人。
而这次,戚闻溪总觉得其他同事与自己打招呼时候表情有点怪怪的,打完招呼还要盯着她望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回事……”
戚闻溪狐疑地走到了办公室坐下,她寻思着自己今天穿的很正常,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为什么大家要盯着她望。
是她脸上有什么吗?
戚闻溪深吸一口气,准备待会去洗手间仔细看一下。
“闻溪,你来了。”
身后传来的是许樊星固有轻快声音,戚闻溪转过身,看向对方。
她很无奈,对方每次在私下没有其他人的情况,更是直接叫她两个字的名字了。
“许教授,早。”
她客气地与许樊星打招呼,许樊星今天依旧是光彩靓丽的装束,不愧是惹得全校师生都很喜爱。
不...
仅因为长相极佳,也因为家世优异。
许樊星是许氏生物科技的二女儿,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戚闻溪总觉得对方身上在发光,微笑待人,是与自己不同的。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却总是想和她交流,这就是让戚闻溪感到很困惑和无措。
许樊星听到戚闻溪仍然是这样客气疏离的打招呼方式,也习惯了。
她拎着买好的甜品,刚想递在戚闻溪的桌上,只不过她似乎看到了某些异常。
戚闻溪脖颈上有一处红色的印痕?
许樊星眼色一凛,将手里的东西先放在一边,走到戚闻溪身旁,微笑着问道:“闻溪,你脖子上好像……”
“脖子?”戚闻溪皱了皱眉,刚要从座椅上站起来。
许樊星立马温和地按住她,“我帮你看看,你脖子。”
“啊……还是不用了吧。”戚闻溪想要婉谢,她一时没反应自己的脖子有什么问题,但直觉地不太想要别人察看。
“都共事这么久了,闻溪教授还跟我见外吗?”许樊星的手一直搭在戚闻溪肩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此时此刻,办公室只有她们两个人。
戚闻溪被对方这样一说,也不好拒绝,只好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那,麻烦你了。”
她说完之后,许樊星就伸出手撩起了她的长发。
戚闻溪平日里都是会扎了一个低马尾,所以那处红痕立马就显露出来了。
像是齩印。
许樊星眯着眼,对着戚闻溪展露出白皙脖颈处的这处明显的齩痕看了很久。
她可以非常确定,这是人为的。
戚闻溪被谁勾引了?!
究竟是哪个狐狸精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留下痕迹。
许樊星隐忍住心里的愠气。
“你脖子上有一处红痕,是碰到哪了吗?”半晌,她才开口询问着,甚至还用指尖触,摸了那一处,仿佛是在告诉戚闻溪就是那个部位有印痕。
戚闻溪一听,立马明白过来。
她下意识别过身,站了起来,不让许樊星碰到那里。
她将头发散开落在肩上,以此来挡住脖颈那处红痕。
戚闻溪少有的窘迫和不自然都被许樊星收入眼底,对方耳尖甚至都红了。
“估计是,蚊子叮的。”